又一碗汤药摆在他面前。
周旭起得更早。
“重症需下猛药,小五前辈叮嘱你早中晚各喝一碗吊命。就只是浪费了一点。”
杨培风叹了口气道:“周兄拿培风当朋友,我亦视君为知己。所以一些矫情话,我就大方说了?”
周旭虽猜到一些,却不点破,微笑道:“但说无妨。”
杨培风措辞良久,方才缓缓道:“杨氏曾经的仆人,包括老太爷、亡母,以及我的弟弟妹妹,因我自幼多病的缘故,都对我照顾颇多。但其实在我心里,始终感觉怪怪的。或许我天生就不是被伺候的命。”
讲到此处,他又羞赧一笑:“无论怎么说,周兄贵为一派掌门。诸如熬药之类的事,培风自己动手比较妥当。”
“不!煎药一事,只能由贫道亲力亲为。你切记不可胡来。切记。”
周旭时常听小师叔唠叨她二哥,岂不知对方是思虑极重之人?
就一句自己熬药的话,说得这般弯弯绕绕。生怕得罪人。
也难怪,师叔祖当年去扶风城时,多次称赞杨培风悟性超凡,却都不考虑收他为徒,转而带走陆禾。其中固然有陆老太爷从中周旋。但根本缘故,仍是其心思与回龙观所求的“逍遥”大道,实在相悖。
但话又说回来,师叔祖与我与芸芸众生,谁又真得了逍遥?
小师叔,更只是春心萌动的小丫头罢了。
杨培风听闻后,大感困惑。
莫非其中,有不为人知的“手艺”?
实话说周掌门熬得药……那也是很苦的,让习惯了酒水滋味儿的他,好似一口咬破苦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