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绍观其神色有异,点头道:“这位少侠,请。”
三人移步营帐内,青衣秀士屏退左右,来到杨培风近前细细打量。
“我观你不合天时、不应地利,阴阳不侵、五行寂灭,万法辟易。你不属于这片时空!不知尊驾从何处来,要做什么?”
杨培风有一种脱光了给人看的感觉,大受震撼。想也没想,他哭笑不得道:“我要说自己全然不知,你信吗?”
“我信。”青衣秀士给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杨培风大为头疼,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回去?”
青衣秀士微微一笑:“不知。我只是一个浅陋术士,并非初、二代天庭的尊神,不敢在三代天庭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王博绍目瞪口呆,连连发问:“他不属于这片时空?你唬我的吧?”
青衣秀士自追随他起,仅在排兵布阵上运筹帷幄。其余什么呼风唤雨、驱雷策电的手段,那是半点都不显露。
如今听这意思,自己撞鬼了不成?
得亏杨培风听不见对方心里话,否则指定跳脚,要说见鬼,那也是他见了满营寨的鬼才对吧!
青衣秀士见问不出,秉承着求人不如求己的原则,当即伸手掐算一番,而后云遮雾绕道:“六千年前的九州议会上,第一个掀桌子的人,在‘画中人’与另两个十三境的配合下,为你设下此局。不料此举竟意外惊动一位沉睡中的尊神。他顺水推舟,截了一段光阴长河与你,意图以假乱真。”
杨培风与王博绍大眼瞪小眼,全听不懂就是。
但有件东西,王博绍却触目惊心,“你怎有大虞节杖?”
杨培风惭愧道:“如果这不是一场梦。晚辈大概来自二十年后,为扶风陆氏抱养给杨家延续香火的男丁。”
此话一出,王博绍与青衣秀士皆脸色不善。
见此,他又及时补充道:“杨老太爷抚养我十年,在族谱中单开了一页。是杨钧儿子辈。”
儿子辈,但却不是儿子。
这其中有非常现实的客观原因。
杨培风另成一脉,法理上直接继承老太爷的“荣光”。而若为杨钧之子,就要背负更多骂名。
杨钧是厉害,但大虞兵败、郜京沦陷的耻辱,实在太伤人心。他身为虞相,能调动国内一切高修,结果却被刺杀。这本身就是值得被同情、但却不值得被原谅的错误。是个很荒唐的笑话。即便这时,其遇刺身亡带给大虞的负面影响还没放大到最坏的情况,但唾骂他的已经大有人在。
这个虞相,杨钧干得不尽人意。
果不其然,在听到杨培风的解释后,两人脸色都缓和了很多。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是白小苏又在通禀:“报!援兵到了!”
三人皆喜。
王博绍就要去迎接,青衣秀士反将心思放在杨培风身上,不紧不慢道:“你来自二十年后。这一战结果如何?”
王博绍猛地止住身形,眼巴巴望着。
杨培风只用了八个字形容,“名动九州!大虞无碍。”
青衣秀士撇了撇嘴,“你带着大虞节杖来此,想是参加瓦山的十一境之争。没想到只是个九品。大虞当然无碍。我是问……”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帐外,缄口不言了。
杨培风心头一震,憋了半晌,那“全军覆没”四字,到底不忍说出。
就在他终于鼓足勇气时,王博绍摆手道:“不必了!”
杨培风微微作揖:“得罪。”
青衣秀士又掐算一番后,笑意渐浓,“我们会再见面的,将来。现在随我一起突围,待尘埃落定,你应该就能回去。”
杨培风将信将疑。
但有一点他确信,此人的道行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