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不禁一愣。
洛天瑾满眼困惑地上下打量着老者,迟疑道:“恕洛某眼拙,我似乎并不认识阁下,更未得罪过你。”
“你虽不认识我,但却得罪过我。”老者戏谑道,“只是你自己不知罢了!”
“这……”洛天瑾愈发糊涂,反问道:“可有什么误会?”
老者撇嘴道:“究竟是不是误会,要看你识不识抬举?”
“什么意思?”洛天瑾满头雾水,费解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姓甚名谁都一样,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不如……你我先较量一场?”老者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洛天瑾,戏言道,“我已有许多年未和人交手,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素闻你是当今武林中的翘楚鳌头,而老朽恰逢大功练成,正好借你试炼一番,如何?”
老者话一出口,邓泉等人无不脸色一变,纷纷面露提防之意。
能当着北贤王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言论,此人若非疯子,则定有过人之处。刚才,他能轻而易举地分开洛天瑾和颜无极,只此一招,便可窥见一斑。
“阁下若想与北贤王切磋,大可改日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邓泉沉声道,“今夜府主尚有要事处理,恐怕无暇理会。”
“这……”闻言,老者不禁面露迟疑,思虑片刻,方才缓缓点头道,“老朽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切磋一事……可以改日再约。”
“如此甚好……”
“且慢!”不等洛鸿轩接话,老者却大手一挥,又道,“不过另外一件事,却是耽误不得。”
“何事?”洛天瑾好奇地问道。
“你抓了我的人,今夜得还给我。”老者嘿嘿一笑,直言道,“你若放人,你我之间便是一场误会。你若不放,你我便是死敌。”
老者此言,不仅令洛天瑾一愣,同时也让颜无极心生古怪。
“什么人?”
“花楹。”
“花楹?”洛天瑾眼神一动,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桃花婆婆?”
“正是。”老者应道,“你把她交给我,我即刻离去。如若不然,我今夜便要找你的麻烦。”
言至于此,老者将玩味的目光投向颜无极等人,嗤笑道:“看眼下局势,你的麻烦似乎已是不小,我想你应该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多出一个对手吧?”
“你想救桃花婆婆?”颜无极错愕道,“莫非你是绝情谷主?”
“绝情谷主?”老者轻蔑一笑,摇头道,“龙腾四海,凤翱九天,你何时见过金龙彩凤同流合污?天下只有平庸之徒,孱弱之辈,才会聚在一起以壮声势。名门正派也好,武林异教也罢,皆是如此。老朽自诩不是猪狗牛羊,因此不屑与人为伍,做惯了闲云野鹤,故而无门无派!”
闻言,洛天瑾不禁心生愠怒,面沉似水,冷声道:“桃花婆婆是洛某请来的客人,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带走她。”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
“前辈且慢!”老者话未说完,被擒于刀下的唐轩突然脸色一变,冷声道,“我们与前辈目的相同,也想救出绝情谷的人,我们何不联手一战?”
“我只要花楹,对其他人没兴趣。”老者摇头道。
“此言差矣。”颜无极反驳道,“你要救的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所要面对的却是整座贤王府。若是单打独斗,终究玉石俱焚,功败垂成。不如我们联手,一举救出所有人,之后花楹归你,其他人归我们。”
“这个法子……倒也未尝不可。”
“哼!”
面对老者与颜无极的一拍即合,洛天瑾不禁怒由心起,恶向胆生,厉声道:“尔等将我贤王府当成什么地方?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岂有此理!”
一言未落,四面八方再度涌出无数贤王府弟子。打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颜无极沉声道,“阁下与我联手,必能击败洛天瑾。只要擒下洛天瑾,就算再来一万人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毫无用处。”
“邓泉交给我。”龙羽狞笑道,“今夜贤王府空虚,能上台面的高手只有洛天瑾和邓泉,只要能牵制住他们,其他人自是不攻而破。”
说罢,龙羽又向胡震叮嘱道:“你们三人无需缠斗,只需杀出一条血路,救出绝情谷的人。若能得到唐阿富一伙的帮助,今夜就算是血洗贤王府,也绝非什么难事。哈哈……”
龙羽此言,字字如刀,直插洛天瑾的心底。
虽然对方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一等一高手。若再寻得唐阿富与“俏八绝”助阵,依贤王府眼下的情形,即便不被血洗,也定会死伤惨重。
洛天瑾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一步。他过于自信,所以才会将府中高手尽数派出。却万没料到,时至今日,竟真敢有人趁虚而入,直捣黄龙。
“血洗贤王府?”洛天瑾心中忐忑,但表面上却稳若泰山,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十几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夸此海口!龙羽,你追杀我府中弟子,挟持我女儿,今夜又说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洛天瑾,你吓我?”龙羽对洛天瑾的威胁毫不在意,轻蔑道,“自我第一次随军出征,直至今日,也有十几年。这十几年来,同样不敢有人在我面前夸此海口,你可知为何?因为所有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最后都被我杀了。杀的人太多,以至于连我自己都记不清,这些年我究竟杀过多少人?你过太平日子的时候,我却在死人堆里吃肉喝血,你说……我会不会被你唬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