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凌潇潇与洛凝语从武当省亲归来。
时至今日,有关洛天瑾与绝情谷主的流言蜚语,已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凌潇潇回来后,贤王府定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
然而,整整三天过去,贤王府内依旧风平浪静。凌潇潇非但没有向洛天瑾兴师问罪,甚至连关乎此事的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洛天瑾与凌潇潇的关系一如既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仿佛她对自己夫君的风流传闻一无所知,反应之平静,不禁耐人寻味。
四月二十一,心事重重的洛天瑾在书房静坐到深夜。他手捧书卷,但双眼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案上的烛火,神情恍惚,面容惆怅,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凌潇潇端着一碗冰糖燕窝,慢步轻声地走到洛天瑾身旁。
在洛天瑾难以名状的复杂目光下,凌潇潇将其手中的书卷拿走,并换上一碗燕窝。继而绕到他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温柔地为他按揉着肩膀。
凌潇潇虽已年过四旬,但她一直悉心保养,容姿体态比少女也不遑多让。
“夫人,我……”
“瑾哥,这碗冰糖燕窝是我亲手熬制,趁热吃些,别辜负我一番心意。”凌潇潇柔声细语地提醒道,“听轩儿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贤王府先后换了四个厨子,却始终不合你的口味。早知你胃口刁钻,我便早些回来,省的你为琐事烦忧。”
说罢,凌潇潇缓缓俯身向前,将柔软温润的娇躯压在洛天瑾的肩头,伸手拿起汤匙,舀出一勺,举到自己嘴边轻轻吹拂几下,待热气消散一些,再小心翼翼地送到洛天瑾唇边。
“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面对凌潇潇的百般体贴,洛天瑾心怀愧疚,面色难堪。他将燕窝一口吞下,而后连连称赞道:“夫人的手艺举世无双,这些年你可把我这张嘴喂刁了。如果你不在身旁,只怕我早晚会被活活饿死。”
闻言,凌潇潇不禁“扑哧”一笑,同时面露一抹红晕,故作嗔怒道:“呸!这么好的燕窝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么好的燕窝,自然要与夫人一同享用才是。”
洛天瑾温柔一笑,突然反手揽住凌潇潇的玉颈,随之轻轻一推,凌潇潇的朱唇瞬间贴到洛天瑾的唇上,一缕冰糖燕窝的甜意顺势沁入她的口中。
猝不及防的凌潇潇呜嘤一声,脸上的红润瞬间蔓延至耳根。待洛天瑾“放开”她时,凌潇潇已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心中又喜又恼,羞道:“好没正经!当心被旁人看到。”
“谁敢看我便挖掉谁的双眼。”
洛天瑾爽朗一笑,而后将凌潇潇手中的汤匙拿走,脸上的戏谑之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深情而复杂的凝重之色。
二人彼此对视着,凌潇潇看他的眼神越是情深似海,洛天瑾脸上的愧疚之色便愈发浓郁。
“瑾哥,你怎么了?”凌潇潇的玉手轻轻抚摸着洛天瑾的脸颊,眼神温柔至极。
“夫人,我……”洛天瑾欲言又止,似是内心犹豫不决,几番挣扎,方才缓缓开口,“夫人,难道你不想质问我?”
“质问?”凌潇潇先是一愣,随之眼神一暗,强做镇定道,“我该质问你什么?”
“有关我和绝情谷主的传闻,外边早已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洛天瑾眉头紧锁,笃定道,“你不可能一无所知!”
“我知道。”
“知道?”面对风轻云淡的凌潇潇,洛天瑾登时大吃一惊,忙道,“既然知道,为何不来质问我?”
凌潇潇眼神一正,反问道:“我为何要质问你?”
“因为你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洛天瑾道,“做妻子的,得知自己的夫君在外边有别的女人,岂能视而不见?岂能不闻不问?”
“因为我相信你。”凌潇潇摇头道,“我相信自己的夫君,绝不会做出背叛妻儿的事情。因此,我又为何要相信外边那些不知所谓的流言蜚语?”
凌潇潇此言,语气诚挚,态度殷切,令洛天瑾感动不已,同时又心痛如绞,纠结无比。他从凌潇潇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质疑、愤怒、责备,唯有温柔、依恋与诚笃。
“夫人,我……”
“嘘!”洛天瑾刚一开口,凌潇潇立即用手指堵住他的双唇,柔声道,“无论你曾经、现在或是将来做什么,我都相信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和苦衷。我身为你的妻子,除了相信自己的夫君之外,剩下的只有义无反顾的支持。有些事,你不必告诉我缘由,也不必告诉我结果,你只要记住,我凌潇潇才是你的妻子,只有我们才能称之为‘一家人’,便足够了。”
“我洛天瑾此生能娶你为妻,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洛天瑾眼窝泛红,保证道,“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我洛天瑾的妻子,永远只有你凌潇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