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苏堂的传报声刚一出口,洛天瑾一声断喝,陡然将其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紧接着,在柳寻衣等人的陪同下,神郁气悴的洛鸿轩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缓缓出现在洛天瑾面前。
“见过府主……”
“你们几个滚到一旁候着!”
洛天瑾语气不善地打断柳寻衣几人的施礼,同时一指被人搀扶的洛鸿轩,训斥道:“难道你没长骨头吗?”
面对如此氛围,柳寻衣几人哪敢忤逆?纷纷退避一旁,满眼紧张地望着蓦然起身的洛天瑾,纵然有心圆场,此刻也不敢冒然开口。
洛鸿轩在洛天瑾锐利的眼神注视下,不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轻唤道:“爹,孩儿……”
“啪!”
话未出口,洛天瑾突然扬手,狠狠打了洛鸿轩一记耳光。声音之响,令堂外的荀再山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登时将猝不及防的洛鸿轩打翻在地,口鼻溢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五道深红的指印。
“嘶!”
突如其来的掌掴,不仅令洛鸿轩脑袋一懵,同时令堂中其他人大惊失色。凌潇潇和洛凝语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道惊呼,看向洛鸿轩的眼中不禁涌现出一丝怜悯之色。
“我洛天瑾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从未在自己家中被人压的抬不起头来!”洛天瑾怒从心起,恶向胆生,伸手点指着声泪俱下的洛鸿轩,叱责道,“却不料,我竟然生出你这般不孝子,做出卑鄙下流的丑事。毁我清誉,辱我家声,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言至于此,洛天瑾怒气更盛,猛然抬脚朝洛鸿轩的胸口踹去,顿时又将其踹翻几个跟头。
“够了!”
凌潇潇心疼儿子,赶忙冲到近前,展开双臂死死护住洛鸿轩,愠怒道:“事已至此,难道你想打死他不成?轩儿可是我们的亲骨肉,是唯一能替你洛家延续香火的人。你若把他活活打死,又如何对得起洛家的列祖列宗?”
“我宁可绝后,也不愿留着这个畜生糟践洛家的声誉!”洛天瑾冷声道,“夫人,我们也有女儿,理应设身处地的为钟离掌门着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语儿身上,你我又是什么心情?不孝子犯下滔天罪行,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不管!”凌潇潇倔强道,“总而言之,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瑾哥,你若执意打死轩儿,便先打死我吧!”
“你……”洛天瑾怒极而笑,连连点指着护子心切的凌潇潇,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慈母多败儿!正因你从小宠着他、惯着他,方才让他色胆包天,为所欲为……唉!”
“府主,公子的品性我等有目共睹,他天生一副侠义心肠,自幼耿直善良,又岂会故意做出辱人清白之事?”谢玄犹豫再三,率先开口劝道,“此事万分蹊跷,一切等找到狄陌后再做定夺不迟。”
“什么?”
柳寻衣闻言大惊,狐疑道:“难道黑执扇不在府中?”
邓长川道:“此事一出,府主第一时间派我去找狄陌,可结果却……扑了一空。”
“扑了一空?”洵溱黛眉微蹙,若有所思地问道,“邓五爷的意思是……狄陌跑了?”
“他房间干净,床褥整齐,俨然一夜未归。”邓长川点头道,“昨夜公子醉的不省人事,究竟发生什么,又如何进入钟离姑娘房间,恐怕……只有狄陌一人知晓。”
柳寻衣沉吟道:“依公子描述,他酒醒之后燥热难耐,欲火焚身。此症状与身中合欢散颇为相似,会不会……”
“非但如此,昨夜有人在钟离掌门的房间散布迷烟,俨然有备而来。”黄玉郎分析道,“我猜此事十之八九是狄陌所为。”
“不可能!”洛天瑾眉头紧锁,难以置信道,“狄陌追随我十几年,对我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岂会做出这种事?”
“黑执扇近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凌青大胆揣度。
“无论如何,我已派人四处追查狄陌的下落,希望能在日落之前将其找到。”邓长川叹道,“如果找不到狄陌,崆峒派一定不会放过公子。”
慕容白担忧道:“即便找到狄陌,只怕崆峒派也不会轻易放过公子。毕竟,昨夜伤害钟离姑娘的人是……”
邓泉迟疑道:“如果真是合欢散,公子也是情非得已……”
“这种事,虽说情非得已,但……”谢玄无奈道,“但公子能记得昨夜发生的事,足以证明他当时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因此……”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合欢散的促使下,面对一个衣着单薄、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想必是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正人君子柳下惠也只能坐怀不乱,你让他服下合欢散后再试试?想必同样欲火难挡!”林方大辩解道,“公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
“胡说八道!他若心无邪念,岂能一时冲动?”洛天瑾怒斥道,“钟离姑娘并非寻常女子,她自幼练得一身武艺,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绝非庸才。若逆子真的失去心性,早已被她一掌打昏,最不济也能逃出房间大声呼救,又岂会被他玷污?这个混账东西懂得利用自身的武功克制钟离姑娘,却不知克制自己的兽欲?他昨夜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想选择。他完全可以暂时忍耐,甚至主动离开钟离姑娘的房间,但他没有!他选择放纵自己的欲望,借机大行禽兽之举,根本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瑾哥,你将轩儿奚落的一无是处,究竟意欲何为?”凌潇潇越听越不对劲,下意识地追问道,“难不成……”
“不错!我要将这个畜生交给崆峒派,任由钟离掌门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