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天瑾情真意切,不似作假,萧芷柔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犹豫。
“告诉我,当年是谁打着我的名义追杀你?”此刻,洛天瑾的语气阴沉到极点,眼中杀机涌动,寒气逼人,“从我离开湘西,一直到你决意赴死,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在洛天瑾炮语连珠似的追问下,萧芷柔终于妥协,回忆道:“当年,你离开湘西不久之后,我……曾去洛阳城找过你。”
“什么?”洛天瑾脸色骤变,内心震惊无比,“你去过洛阳城?我为何毫不知情?”
洛天瑾指间的力度越来越大,萧芷柔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惊骇与激动,不禁黛眉一蹙,又道:“我抵达洛阳城后,尚未打听到贤王府的位置,却已招来杀身之祸。有人在客栈的饭菜中下毒,万幸我当时……身子不适,侥幸逃过一劫。当夜,又有杀手潜入我的客房,欲将我乱刀砍死,好在我早有防备,提前在房中布下机关,方才再一次虎口脱险。”
“嘶!”
萧芷柔此言,字字如刀,令洛天瑾的脸色变的难看至极,心中更是惊骇到极点,愤怒到极点,压抑到极点。
“然后呢?”洛天瑾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然后如何?”
“然后我连夜逃出洛阳城,可你的爪牙却不甘放弃,一路穷追不舍,最后将我逼入襄阳城外的一间破庙。”
此刻,洛天瑾仿佛身临其境,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出于伤势复发,额头上竟已溢满细密的汗珠。
“再然后呢?”洛天瑾喉头发紧,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何以断言他们是我派出的杀手?难不成……他们自报家门?”
“江一苇!”
终于,萧芷柔的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令洛天瑾如遭当头一棒,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柔儿,你的意思是……”洛天瑾艰难地吞咽着吐沫,难以置信道,“当年追杀你的人中……有江一苇?”
“当年,将我逼入襄阳城外破庙的人,正是他。”
“那……后来怎么又……”
“我本已陷入绝境,必死无疑。但在殒命之际,江一苇突然心生恻隐,临时决定放我一马……”萧芷柔回忆道,“因此,我才捡回一条命。”
“你以为幕后主使是我,故而生无可恋,以死殉情……”
“是我对爹娘、族人心存愧疚,故而以死谢罪,与你无关!”萧芷柔神情一正,冷声道,“昔日仇怨,我至今历历在目。江一苇亲自出手,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这……”洛天瑾心乱如麻,头大如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怎么会这样?从始至终,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有江一苇,他岂敢自作主张……”
“若非江一苇对我有不杀之恩,昨夜我也不会答应他的恳求,替你出手迎战云追月。”
“什么?”洛天瑾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出手帮我,是为报答江一苇的不杀之恩。如此说来,昨夜用真气保住江一苇性命的人……也是你?”
“装模作样!”萧芷柔愠怒道,“你以为我在哄骗你不成?”
“不!”洛天瑾连连摆手道,“我绝对相信你的话,我只是……不敢相信江一苇如此大胆。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必!”萧芷柔不屑道,“真也好,假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滕柔已死,那些陈年旧事也应随她一起葬入黄泉。”
见萧芷柔如此绝情,洛天瑾不禁面露哀思,心有不甘地问道:“如果查明真相,当年是一场误会,你……会不会原谅我?”
“姓洛的,蒙骗爹娘和族人,骗取我的感情,这些总不是误会吧?”萧芷柔嘲讽道,“别忘了,你是有家室、有妻儿的人。我替尊夫人奉劝你一句,当年你已犯下弥天大错,休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说罢,萧芷柔奋力甩开洛天瑾的手,同时后退两步。
洛天瑾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望着萧芷柔,呢喃道:“柔儿,难道你对我……真的不再有一丝感情?”
“没有!”
萧芷柔蓦然转身,不再直视洛天瑾的眼眸,冷漠道:“我早已不是当年单纯无知的滕柔,因此,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有唾弃,没有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