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将议和失败的罪责推到柳寻衣和大宋皇帝身上?”汪德臣思忖道,“一边为日后开战做准备,一边……捕获美人的芳心?”
“哈哈……”忽烈并未直言作答,而是放声大笑,“德臣,此事仍需你配合本王再演一出戏。我要让赵馨仔仔细细看清楚,本王的胸襟气魄、本王的文韬武略、本王的壮志雄心,皆远非一个小小的柳寻衣可以相提并论。眼下,大汗留我在和林多住几日,等那达慕大会过后再启程南下,我正好趁此机会将儿女情长这些琐事处置妥当,免得日后心烦意乱,影响军国大事。”
“常言道‘圣人忘情’、‘大音希声’,如王爷这般傲视天下的英雄,非但行军打仗战无不胜,就连谈情说爱也能运筹帷幄。”汪德臣戏谑恭维,“看来,我们给王爷献计杀死柳寻衣,根本入不了王爷的法眼。王爷真正想得到的不仅仅是赵馨的人,更是她的心。”
忽烈眉头一挑,揶揄道:“汪总帅从哪里学的油嘴滑舌?怎么?你现在不再琢磨兵法战阵,专门琢磨溜须拍马不成?”
“王爷取笑了!”汪德臣心念一转,狐疑道,“那我们的军粮……”
“刚刚是本王连夜找你商议的第一件事,这是第二件。”忽烈不急不缓地说道,“昨天上午,你问我如何处置办事不利的隋佐,我们商量到一半,柳寻衣他们就到了。现在,本王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命隋佐戴罪任职,仍是京北大营的统帅。”
“那……是不是将‘河西王’按陈召回来?”
“不!让按陈继续留在京北大营,帮着隋佐处理军务。”
“这……”汪德臣一怔,似乎没明白忽烈的用意,提醒道,“王爷,按陈的官职、地位远比隋佐尊贵,让他辅助隋佐……会不会不太妥当?不如反过来,命按陈为主帅,隋佐为副将……”
“不!”忽烈神情一禀,语气不容置疑,“让隋佐为主,按陈为辅。告诉按陈,不必心存芥蒂,这只是暂时的安排,一年之内本王定将他召回和林。”
汪德臣似懂非懂,疑惑道:“为何这样安排?”
“因为有些事按陈做不了,必须由隋佐去做。”
“什么事?”
“率兵南下、奇袭秦淮、秋收……抢粮。”
“嘶!”
忽烈此言一出,汪德臣与殷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布满惊骇。
“王爷这是……在为应变做准备?”
“不错!”忽烈直言不讳,“本王料定柳寻衣必然宁死不从,但我会念在赵馨的情面上多给他几次机会,以示宽仁大度。但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噱头,南路大军数十万兄弟眼下正忍饥挨饿,再多的噱头也不能当饭吃。因此,本王决定因时制宜,于和林、河西各准备一套权宜之计。二者一静一动,一明一暗,双管齐下,以保万无一失。”
“可是……我们冒然南犯,唯恐师出无名。”汪德臣纠结道,“尤其是现在,王爷刚刚和大宋公主和亲,蒙宋修睦正值紧要关头,如果马上翻脸,且不论隋佐的京北大营能否赶在秋收前攻破秦淮天险,就算攻破……恐怕天下人的吐沫星子也会淹死我们。”
“谁说我们出师无名?”忽烈别有深意地笑道,“整个计划中最关键,亦是最难走的一步棋,柳寻衣马上就会帮我们解决。”
汪德臣稍作思量,登时眼神一变,幡然醒悟:“王爷的意思是……”
“柳寻衣签下割让契书,按陈便可名正言顺地南下征粮。柳寻衣不签割让契书,隋佐便可假借‘彻查云牙镇血案’之名,以兴师问罪之姿,大张旗鼓地率人穿过秦淮边境。”忽烈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抢粮,不占城、不厮杀,因此无需太多兵马。到时,京北大营五万人马一起出动,隋佐率两千人马大摇大摆的南下,必将大宋官军的全部精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趁此机会,八千军士乔装改扮混入兴元三府,直取各城的粮仓粮库,不必纠缠,更不可恋战。其余四万大军,埋伏于秦淮以北,坚壁清野,整甲缮兵,以备……不时之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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