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们也是为你的柳大哥而来。”
“什么意思?”望着言之凿凿的洵溱,潘雨音一脸迷惘。
“你的柳大哥昨夜差点死在临安城,幸亏我们及时出现。”阿保鲁毫不避讳地插话。
“什么?”潘雨音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洵溱沉吟道,“素闻潘姑娘追随‘天下第一神医’桃花婆婆潜心学医,不知……成效如何?”
“洵溱姑娘的意思是……”
“柳寻衣负伤已近三个时辰,一直由阿保鲁他们轮番用内力替他护住经脉,延续性命。”洵溱直言不讳,“但此法绝非长久之计,柳寻衣伤及心肺,生机一刻比一刻微弱,如果不能得到医治,只怕……活不过中午。”
“我们找来三四位郎中,可他们面对柳寻衣的伤势皆束手无策。”
“柳大哥在哪儿?”
闻听洵溱与阿保鲁的解释,思绪万千的潘雨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迫不及待地连声催促:“带我去见他!”
“你随我来!”
说话的功夫,洵溱带着潘雨音来到隔壁房间。
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掺杂着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直令猝不及防的潘雨音黛眉微蹙,胃海翻腾。
然而,当她火急火燎地来到床边,看到面如死灰,满身血污,胸膛赫然插着一柄利剑的柳寻衣时,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慌慌张张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道惊呼。
“这……这……”
望着气若游丝,生命垂危的柳寻衣,潘雨音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坠入无尽深渊,杂乱无章的思绪彻底在脑中搅成一团浆糊。霎时间,胸闷难当,喉舌发紧,浑身颤栗,泪如雨下,这种近乎绝望的哀恸与震撼,令其呆若木鸡,久久缓不过神来。
“潘姑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如果你不希望柳寻衣一命呜呼,必须马上救他!”
“我……”
面对从容不迫的洵溱,早已方寸大乱的潘雨音幡然醒悟,她先看看一动不动的柳寻衣,又看看洵溱和阿保鲁,再看看床边的一盆盆血水和一瓶瓶药材,心慌意乱的她急的原地跺脚,可又说不出所以然。纵使洵溱和阿保鲁有心帮忙,亦无从下手。
“潘姑娘,你在找什么?”
“药……药箱!”
心乔意怯的潘雨音踉踉跄跄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而后拿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跑回来。
“必须……必须先把剑拔出来。”
惊慌失措的潘雨音半跪在鲜血淋漓的床边,忧心如焚地望着涂满金疮药却仍血流如注的伤口,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帮我一起……”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水……清水、金创药有多少要多少……再找两个壮汉按着他。”潘雨音快速说道,“拔剑的瞬间会引起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柳大哥极有可能挣扎,但宝剑插在他的胸膛触及心肺要害,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错位,万一伤上加伤,纵使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萧阳、苏忽、荀布道!”阿保鲁高喝一声,候在门外的三人迅速闯入房间。
“你们和我一起按住柳寻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挪动分毫。”
“没问题!”
说话的功夫,阿保鲁四人将柳寻衣的身体牢牢钳制,潘雨音从药箱中拽出一大块棉纱,小心翼翼地将它包裹在剑锋周围。
眨眼间,纯白如雪的棉纱被殷红的鲜血层层渗透,令潘雨音的芊芊十指沾满血污。
“洵溱姑娘,我力气太小,而且……也不够冷静细心。”潘雨音将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洵溱,哀求道,“你能不能……替柳大哥拔剑?”
“我?”洵溱一愣,眼神变的愈发凝重,“潘姑娘,我虽不精通医道,却也略知一二。贸然拔剑凶险极大,不知……你有多少把握?”
“我不知道。”潘雨音泪流满面,语气焦急而苦涩,“我只知道如果不拔剑,柳大哥的血迟早流干。”
“你的意思是……死马当活马医?”
面对洵溱的错愕,潘雨音红唇紧抿,奋力平复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从而重重点头。
“拔剑,或有一线生机。不拔剑……柳大哥必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