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前辈!”
一见梅紫川,潘雨音登时面露欣喜,快步迎上前去,炮语连珠似的嘘寒问暖:“梅前辈和黄前辈近来身体可好?宝儿怎么样?师父她老人家……”
“好好好,我们一切都好。”面对善良热情的潘雨音,梅紫川竟一改往日严肃,嘴角扬起一丝罕见的微笑,“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宝儿一直哭喊着找你,你师父更是担心的寝食难安。丫头,别看花楹在你面前不苟言笑,其实她对你十分疼爱。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不止一次告诉我,后悔不该让你单独离开。”
“师父……”潘雨音既感动又羞愧,忍不住眼圈泛红,“是我不好,我该早些回来,省的她老人家替我担心。”
“欸!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
“梅前辈所言极是。”
“走,我们回去……”
不知梅紫川是老眼昏花,没看见洵溱等人,还是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她紧紧攥着潘雨音的皓腕,欲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
“前辈且慢!”大惊失色的潘雨音连忙劝阻,“这里还有我的几位朋友。”
“朋友?”
梅紫川眉头一皱,审视的目光朝洵溱几人打量一番,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虎穴龙潭?”
“小女子洵溱,见过梅前辈!”面对态度冷傲的梅紫川,洵溱不卑不亢地朝她拱手一拜,自报家门的同时不忘引荐其他人,“他们是阿保鲁、萧阳、苏忽、荀布道,和我一道而来。后面一位是‘无情剑客’唐阿富,奉绝情谷主之命来此探望桃花婆婆。坐在竹轿上的人是……”
“那人是不是贤王府的柳寻衣?”梅紫川打断道,“老身记得此子在江湖混的风生水起,今日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心知梅紫川明知故问,对柳寻衣暗含揶揄,洵溱忍俊不禁却不点破,煞有介事地回道:“前辈好眼力,此人正是柳寻衣。常言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前两年,他在中原武林确实如日中天,只可惜年轻气盛,树敌太多,如今已是身败名裂,马死金尽。非但名利全无,而且身负重伤,唯恐朝不保夕。”
“啧啧啧!”梅紫川的语气似可怜、似嘲弄,话里有话地说道,“真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莫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如今遭到报应?”
见梅紫川对失意落魄的柳寻衣冷嘲热讽,潘雨音的心中五味杂陈,忙道:“梅前辈,柳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洛叔叔的死也不是他的错……”
“丫头,柳寻衣已失时落势,声名狼藉,你却依然心心念念地袒护他?看来你师父说的不错,你对柳寻衣……真是情深意切,昏了头脑。”
此言一出,潘雨音登时脸颊一红,嗔怪道:“梅前辈休要拿我取笑,我与柳大哥绝无半点私情……”
“既然你与他没有私情,则不必在意他的生死。”梅紫川神情一禀,转而向洵溱几人发出逐客令,“虎穴龙潭不是闲杂之地,由不得外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因此,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自找麻烦。”
言罢,梅紫川强硬地拽着极力辩解的潘雨音转身离去。
“前辈且慢!”望着一意孤行的梅紫川,洵溱心生急迫,朗声道,“我们也不想打扰前辈清修,皆因柳寻衣重伤难治,我们实在束手无策,只能来虎穴龙潭请桃花婆婆出手相助。只要柳寻衣痊愈,我们马上离开……”
“花楹不会救他。”洵溱话未说完,梅紫川已斩钉截铁地回绝,“她平生最不屑江湖争斗,对打打杀杀更是深恶痛绝。柳寻衣的伤一看就是与人厮杀造成的,这种人花楹一定不会救,因为救活他将意味着更多的争斗和死伤。”
“梅前辈,师父与柳大哥相识,也许会网开一面……”
“天下第一神医谁人不知?与花楹相识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大多是江湖中人,你见她救过几个?”梅紫川不悦道,“丫头,枉你师父为你担惊受怕,你岂能一回来就给她找麻烦?”
“我……”
“不必多言,快随我回去!”
“等等!”见梅紫川独断专行,不通情理,洵溱万不得已只能将心一横,义正言辞道,“桃花婆婆肯不肯救柳寻衣,那是她老人家的事,不该由前辈擅作主张。我们来此是为寻医救命,而非图谋不轨。如果桃花婆婆不在虎穴龙潭,我们绝不会贸然打扰。”
闻言,梅紫川脚步一顿,在潘雨音惶恐不安的目光下,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莫非指责老身故意阻拦花楹给柳寻衣治伤?”
“晚辈不敢!”洵溱面无惧色,字字珠玑,“我只是希望将柳寻衣的生死交由桃花婆婆决定,而不是……其他人。因此,晚辈斗胆恳求前辈,要么让我们进入虎穴龙潭与桃花婆婆当面商议。要么……将桃花婆婆送出长白山,与我们另觅去处。”
只此一言,令梅紫川怒由心起,恶向胆生。她蓦然转身,两道凌厉的目光如刀似剑直射神思凝重的洵溱。
“敢在虎穴龙潭威胁老身的人,你是第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