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先向师父求情,若不成你再出马?”
“如果连潘姑娘都无法说服桃花婆婆,我说与不说只怕效用不大。”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潘雨音笃定道,“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大哥和你遭遇不测。”
“潘姑娘……”
“雨音!”
未等洵溱开口,桃花婆婆的声音陡然响起,登时将二人的对话打断。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说服师父。”
匆匆留下一句安慰,潘雨音快步朝桃花婆婆迎去,留下心猿意马的洵溱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桃花婆婆与萧芷柔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刚才信誓旦旦地和梅紫川打赌,是不是打算将柳寻衣的身世告诉桃花婆婆,希望她念在萧芷柔的情面上救柳寻衣一命?”阿保鲁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左右顾盼一番,低声问道,“可你之前说过,如果提早暴露柳寻衣的身世,极有可能令我们前功尽弃。你今天的决定……是不是在铤而走险?”
“我不知道。”
阿保鲁一语道破洵溱的心思,令其精神一振,眼泛忧郁。同样是一句“不知道”,但这一次洵溱不是敷衍,而是实话。
“事已至此,我们已无路可退。洵溱,你千万不能自乱阵脚。”阿保鲁忧心忡忡地鼓励道,“无论你作何打算,我们都誓死相随。”
“世上只有桃花婆婆能救柳寻衣,如果我们连虎穴龙潭都进不来,柳寻衣必死无疑。”洵溱呢喃自语,似乎向阿保鲁解释,又似乎在佐证自己没有做错,“如果柳寻衣死了,他的秘密将变得一文不值。对我们而言,保守他的秘密固然重要,但和他的性命相比……仍略逊一筹。”
“没错!”
“真到山穷水尽,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洵溱心乱如麻,纠结反复,却迟迟下不定决心,“只不过,一旦将柳寻衣的身世说出来,我们的处境将变得十分被动。”
“能不能只告诉桃花婆婆一人,让她替我们保守秘密……”
“不可能!”洵溱不假思索地打断阿保鲁的建议,苦笑道,“桃花婆婆与萧芷柔情同祖孙,她们的关系远比你我亲近,甚至比你我想象的更牢固。一旦让桃花婆婆知道柳寻衣的身世,她也许会隐瞒其他人,但绝不会隐瞒萧芷柔。眼下,虎穴龙潭就有一位与萧芷柔情同母子的‘无情剑客’。与我们相比,桃花婆婆当然更相信他。一旦真相大白,我们再想左右柳寻衣的去路,唐阿富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
“万一让柳寻衣回到萧芷柔的羽翼下,我们再想接近他只怕难如登天。”洵溱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分外沉重,“如果桃花婆婆固执己见,不肯替柳寻衣治伤,我们将陷入两难之境。要么让柳寻衣去死,要么……让他脱离我们的掌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如何是好?”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瞬息万变的局势令阿保鲁一个头、两个大,心烦意乱地嘟嘟囔囔,“难不成我们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潘雨音身上?如果柳寻衣没有被朝廷、武林两道追杀,也许潘雨音能软磨硬泡说服桃花婆婆。但梅紫川刚刚说的明白,柳寻衣现在恶名昭彰,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桃花婆婆原本就厌恶江湖争斗,再加上救他极有可能损伤自己的声誉,八成……”
闻言,洵溱的眼中精光乍现,计上心头,抬眼望向与桃花婆婆、黄阳明、宝儿谈笑叙旧的潘雨音,权衡再三,最终将心一横,打定主意。
“你说的不错!与桃花婆婆关系匪浅的人何止萧芷柔?潘姑娘对她同样十分重要。”
“什么意思?”望着若有所思的洵溱,阿保鲁不禁一愣,“我说过什么?”
“当年在辰州,桃花婆婆亲口承认自己是空盛大师的义女,而潘初八是空盛大师的亲传弟子,并且对空盛大师有救命之恩。正因如此,她才收潘姑娘为徒。”
“那又如何?”
“你还不明白?桃花婆婆是为报答空盛大师的恩情才将潘姑娘收入门下。”洵溱讳莫如深,将心中所想娓娓道出,“如此算来,桃花婆婆与潘姑娘的渊源……丝毫不逊于萧芷柔。我之所以笃定萧芷柔能改变桃花婆婆的心意,是因为她与柳寻衣的关系非同一般,桃花婆婆深明大义,自然不会对萧芷柔的‘至亲’见死不救。同样,潘姑娘只靠红口白牙向桃花婆婆求情,她碍于黄、梅二位前辈的情面和自己的原则、声誉,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但如果……潘姑娘能像萧芷柔那样戳中桃花婆婆的‘软肋’,纵使她不开口,料想桃花婆婆也不会袖手旁观。”
“什么意思?”阿保鲁如闻天书,越听越糊涂,“怎么才能让潘雨音戳中桃花婆婆的软肋?”
“很简单,只要让柳寻衣和潘姑娘的关系……变得非同一般,他在桃花婆婆心中的分量自然大不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