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园,客院。
“师父!”
当司无道、唐轩、邵元庆、无名从云追月的房间鱼贯而出时,在院中恭候多时的黎海棠不禁面露喜色,赶忙吐出叼在嘴里的柳枝,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
“放肆!”
见黎海棠嬉皮笑脸,全无庄重。唐轩眉头一皱,沉声催促:“海棠,还不叫人?”
“是!”黎海棠神情一禀,连忙朝司无道、邵元庆、无名拱手作揖,“晚辈见过三位护法!”
“唐轩,你可是收了一位好徒弟。”
邵元庆戏谑一笑,而后与心不在焉的司无道、无名转身离开。
“晚辈恭送三位护法……”
“行了!”
唐轩担心黎海棠的吵闹惊扰房间内的云追月,故而伸手朝他的脑袋轻轻一敲,而后将他拽至一旁,教训道:“举止轻佻,言辞浮躁,成何体统?”
闻言,黎海棠脸上的笑容渐渐僵固,讪讪赔罪:“弟子知错,师父息怒!”
“哼!自从来到中原,为师不能时刻盯着你,你就变得越来越不守规矩。长此以往,如何了得?”唐轩不悦道,“为师问你,今天有没有练功?”
“弟子谨遵师命,每日早、午、晚勤学苦练,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如果让为师发现你偷懒不练功或者练功不刻苦,定再罚你面壁一季,反思己过。”
“不敢!不敢!”一想起儿时练功不勤被唐轩惩罚的经历,黎海棠不由地感到一阵后背发凉,“倘若师父不信,弟子愿在此试箭。如果百射不能百中,弟子甘愿受罚!”
“你认为自己的百射百中,例无虚发从何而来?还不是因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刻苦练功?弓箭不比刀枪,没有你来我往。临阵对敌,你往往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一箭射出短则数十步,长则千百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偏差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你对箭法的领悟必须远胜于寻常刀客、剑客对刀剑的娴熟。唯有心神专注、手眼合一,才能做到意动箭随、念及必中的至高境界。然而,至高境界对你而言绝不是终点,恰恰是起点,因为……”
“因为达到至高境界不算本事,能够一直保持在至高境界才是本事。”唐轩话未说完,黎海棠已将早已听过成千上万遍,背的滚瓜烂熟的“教诲”娓娓道出,“若想造诣不减,必须勤学苦练。有道是,荒废一日心神不宁、荒废三日意志不定、荒废十日手出不稳、荒废百日目浊不清……哎呀!”
未等摇头晃脑的黎海棠把话说完,唐轩再一次出手狠狠敲向他的脑袋,直疼的他哀嚎不止,眼泪横流。
“混账!竟敢在为师面前卖弄?”
“弟子岂敢?我只想让师父知道,您老人家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上……”
“知易行难,你只记住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身体力行……”
“弟子一直在‘力行’……”
“还敢顶嘴?”
“不敢了!不敢了!”见唐轩举手要打,黎海棠赶忙托住他的胳膊,一边厚着脸皮认错,一边伺机岔开话题,“师父,你们昨夜去哪儿了?为何天亮才归……”
“嘘!”唐轩眼神一变,连忙捂住黎海棠的嘴,愠怒道,“休要胡言乱语,找死不成?”
“师父,我……”
“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唐轩死死攥住黎海棠的手腕,严词厉色地告诫,“记住,昨晚的事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圣主怪罪下来,为师也保你不住!”
“整整一上午,四大护法齐聚圣主的房间,是不是与昨夜的事有关……”
“还问?”
“弟子不是好事,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像师父那般为圣主效犬马之劳!”
“不必心急,圣主会给你们每个人建功的机会。轮到你时,你可不要不堪重用,丢为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