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尤其是别人在缠斗之时选择暗器伤人,为人所不齿。
飞刀当然是路一发出来的,所以自然知道飞针是何人所发。
除了他,端木冷月更是一清二楚,如果单独把暗器和使毒拎出来为一个流派,那么斜月教必须是鼻祖,武林无人能敌。
所以对面马匹上一动不动的精瘦中年汉子手指微动的时候端木冷月就看出来他是一个善于用毒用暗器的高手,她知道自然也就代表着路一同样知道。
计春睁开眼,盯着目光灼灼的少年,微微一笑,语气平淡:“你很出乎我的意料。”
路一同样面无表情的回道:“你没有你自己感觉的那么厉害,无论是暗器还武功!凑巧我身边都有比你更加厉害的行家。”
李慕然拔出长剑,遥遥指着计春:“原来是你这个瘦猴子!出来受死!”
邱邯被无视不但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觉得如此甚好,虽然嵩山剑派在掌门的带领下已经被宋王掌握,但并不能说整个剑派就没有热血之人。
计春双腿一蹬,身形鬼魅的飘落在李慕然身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们不信,我却信,你虽然很强,但我有超过一百种法子折磨死你!”
声音沙哑,仿佛地狱来客。
李慕然没有说话,手腕一翻,剑尖直取精瘦老人咽喉。
路一手里紧扣两柄飞刀,紧紧盯住场中,以前吃了白衣扇仙的亏,至今记忆犹新,对使毒使暗器的人自然是全无好感。
端木冷月缓缓走到那枚被击落的黑色毒针之前,两根纤纤玉指夹了起来,凑到鼻端一闻,一股淡淡的腥臭透鼻而来,不由得有几分嫌弃。
蛇毒,普普通通的蝰蛇之毒,而且炼制得极为粗糙,也不怕带在身上皮肤会长疹子?不过倒是放下心来,就算场中二人中了毒,自己起码有几十种法子可以解开。
场中二人还在缠斗。
李慕然的承天剑法由于被他自行删减,相当于是自成一派,招式简洁,快而重。
剑法原本就很矛盾的两种极致在他手里的长剑上居然变得大开大合,宛若游龙翩翩,一招一式隐隐有风雷之声。
精瘦汉子使用的是一柄怪刀,刀长只有二尺,而且刀背带着锯齿,一刀劈下之后刀身微微一翻,就接上一套独有的怪招,而且衔接得严丝合缝,行云流水。
就在这时山上下来三人,正是云奕、云胡儿带着端木玉快步走来。
端木玉远远看到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大哥哥和姐姐,张了张嘴突然鼻子一酸,转过头去,噘着嘴巴流眼泪。
云胡儿嫣然一笑,蹲下身软语安慰,不知道说了什么端木玉才欢呼一声,双腿微微一蹬,一招乳燕投林像个小精灵一样的扑向路一。
路一抱住小丫头,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哈哈大笑道:“想大哥哥没有?大哥哥可是万分想念你呢!”
端木玉梨花带雨:“哼哼!老实说有没有趁机会勾搭别的女人?”
端木冷月闻言娇笑不已。
路一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和小毛孩儿说啥呢?看看,大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说完从马背上摘下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有必居客的卤鸭,还有很多各色小吃。
端木冷月感动莫名,同时心里又有些莫名吃味,难怪这个包袱连她都不给碰,而且每到一个地方都还溜出去买一些小玩意。
端木玉蹲下身,笑颜如花,早就把一点小性子丢到爪哇国去了,当下狠狠地在路一脸上亲了好几下,然后自顾自的翻看自己的“家当”。
云奕带着云胡儿走了过来,笑道:“贤侄,一路辛苦了。”
路一冲二人见礼,笑道:“一切顺利,倒是这小丫头一定给云伯伯带去不少麻烦!”
端木玉不满的嘟囔道:“哼哼!怎么可能?玉儿最乖了!”
云奕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对端木玉倒是真的宠爱有加,宠溺的说道:“玉儿聪慧过人,除了想念你这个大哥哥之外,确实乖巧,你婶婶和姨娘都喜欢得紧!”
端木玉昂起头,一副自得的表情。
云宸兄弟带着云大龙过来见礼,并把那四个不速之客的事情一一道来。
云奕背负着双手,盯着场中中年汉子看了一会儿冷笑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臭名昭著的剥皮人计春也投入宋王麾下?”
“剥皮人?”
“就是那个一夜屠一村的剥皮人?”
云渊恨恨的说道。
“难道还有别的人?”
云奕嫌弃的说道:
“此人心狠手辣,手中怪刀叫剥皮刀,而且还有三十六枚报丧针!手上人命无算,为人阴险歹毒,人人得而诛之!一会儿我下边把他剁了!”
端木冷月冷笑道:“无妨,报丧针上面用的是蝰蛇之毒,没什么意思。”
周校尉看到远远走来的那个中年汉子,龙行虎步,不怒自威,已经知道是云奕,不过也懒得打招呼,自己握兵过千,身份尊贵,岂是一些江湖流派可以媲美的?
如果只是凭借武功高低,李慕然早就应该取胜,但是吃亏在对敌经验不足,所以越打心里越是焦躁,剑招之间的破绽越来越明显。
计春虽然心里吃惊于少年雄厚的内力,不过当然更是看得出自己的取胜之道在哪里,趁着少年换气,手中紧扣一枚报丧针,一刀荡开长剑,一针甩出。
李慕然突然察觉到乌光一闪,暗叫不妙,双脚狠狠一蹬,身形陡然拔高,原本直奔胸腔而来的乌光没入左脚小腿。
“哎哟!”
李慕然暴怒,一股酥麻的感觉沿着小腿传来,脚步一个踉跄,中门大开!
“我命休矣!”
云奕几人大惊失色,眼见救援不急。
路一黄泉刀出鞘,身形一闪,堪堪挑开奔着李慕然脖子砍去的剥皮刀,冷冷的道:“三招之内必定取你狗命!”
计春正要嘲笑几句,以乱少年心神,眼前突然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