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层阁楼，散发着幽光，直至很久后，楼内传来了声音。

“我若出去，世间，当真再无仙了。”一道沧桑的声音自楼底下不知道多深的深处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直至一道光芒出现，仿佛投影一般，在这片黑雾前面，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衣，须发皆白，难以看清年岁的老人，他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闭着眼不语，而其周围，尽是翻腾，冒着火焰的岩浆。

“我知道，但是，总有些事需要证明一下，九号位面，那位实力近乎恢复到仙的仙人，正在大杀四方，你知道的，我暂时还没有办法。”雾气里依旧传来混合的杂乱声音。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想了很久，他之所以有能力以复活这位逍遥上仙，应该是从古道得到的方子。”白发老者嘴唇未启，但声音却是回荡在周围。

“古道？哪是什么地方？”雾气中的人似乎很惊讶，因为之前从未听说过。

老者不再言语。

雾气之人也是静静等着，最后道：“是我低估了他，以数百年的亡魂和鬼差和他一块复活他，只想知道，天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失败了，我亲眼看到失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又是施展了什么，让他复活了，他一定从他口中知道了当年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你说，本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当年新的仙帝登位，大赦所有的罪囚，仙牢内，地狱内都是，甚至连魔都可以交换回去，我只是酒后迷糊偷吃了众仙恭贺给仙帝的各种仙丹，然后被发现，碎了仙骨，成为了新帝第一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仙。

一年，不到一年，天庭就突然关闭了，所有的仙，包括散仙全都不见了，甚至于地府真正的掌控者，阎罗、孟婆这些大仙也是不见。

我跟你说过，当初我虽然在十八层地狱，但是被阎罗所受的折磨近乎毁灭，身体残破，仙脉被封，仙骨碎裂，只有一丝犹如萤火的仙魂勉强支撑着，我当时以为自己都要堕入轮回了，可是，在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一股难以匹敌的神念直接穿透十八层地狱，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并一个念头，将我仅剩的仙魂熄灭。”白发老者语气平淡，似乎说着一件别人的故事。

“可是你最终还是活了，并且这么多年下来，仙脉重聚，修为也在如今的地府数百年各个位面的灵药下恢复了过来。”雾气人声情绪有些波动：“当然，也有你吃的那些仙丹的缘故。”

就在这时，那白发老者眼皮缓缓而动，直至慢慢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和普通人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让人望去，却仿佛看到了浩瀚星空，里面充满了悲悯、慈祥、杀戮、恶念……

那双眼看着雾气久久，最后语气有些失望：“你和当年的他，根本不能相比，如今的地府虽然还是走着六道轮回，但是，已经不能称之位神邸了。”

“我知道，但总比没有强吧，”雾气之人似乎没有一点生气：“总要有仙的。”

“你不是做了两手准备吗，一方面去和人家合作，另一方面，等着孟婆记忆的苏醒。”白发老者道。

“是你告诉我这个方法的，历代孟婆的记忆都是一脉传承的，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孟婆，但如今，只有一个有希望，只有一个或许能帮到我，我以为又要继续等下去，毕竟你给我的方子根本不可能的。”说道此处，雾气声音中有些激动。

“可是，人家到底还是留下了最后一片记忆没有自行粉碎，而你，也干预不得，只要有任何干预，哪怕是一种极致的想法，从此，世间在无孟婆一脉。”

“我没有干预，对于她，我只能选择等待，可是，现在这位仙人终究是活了，也只有你，才能从他那边，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些位面，没有仙的降临，地府这边就要彻底关闭了，白白送去鬼差鬼吏们送死，这些年，封禁的位面已经有七百多个了，再下去，地府，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将要彻底乱了，是所有的位面。”雾气声音中充满了痛心和不甘。

白发老者不再言语，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我给自己卜过一卦，我若离开十八层地狱，将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