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澐寒轻飘飘地说道:“忘记了。”
“我困了,没有要问的,我去休息了。”
不知是醉意染红了眼,还是因为戒指,傅霆琛嗓音沉哑地再次询问:“在哪里扔的?”
沈澐寒知道,如若不给他一个回答,傅霆琛会和她耗着:“站在病房的窗前扔的,可能扔进湖里,也可能扔草坪上,被雪埋了,也可能被当垃圾扫进垃圾桶了。”
满地雪白,望着眼前的男人,幼时那段贫民窟的记忆总是会重现,让她对傅霆琛生出不忍,她希望这一场雪快点结束。
她不想被那段记忆裹挟着。
随着她话出,傅霆琛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是沉哑:“为什么?”
沈澐寒倍感不适,沉着地说道:“不喜欢,我的东西,我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我看见它,觉得它很碍眼,就扔了。”
知道沈澐寒现在恨透了他,但听到她如此不徐不缓,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比刮过脸颊的寒风还要冰冷。
他信她的扔了,可心脏的痛意也是真真切切的,他连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扔都无法问出来,因为他知道原因,戒指唤起了她不好的回忆,眼睛酸涩难忍,傅霆琛身体往前倾,抱住了眼眸淡漠,满身寒意的沈澐寒,抬眸看着飘落的雪花。
他遇见的那个女孩,让他天寒地冻的雪地里活下来的小女孩,再次浮现在脑海,特别是拥抱住沈澐寒的时候,让他以为就是。
如若真的是她,他将如何面对她。
他忘恩负义的对待恩人,违背了对她的承诺,想到这些,他心如刀绞,真的会是她吗?
徒然压下来的身体,让她往后踉跄了两步,她漠然喊道:“傅霆琛,你醉了。”
她不想和一个醉鬼在雪地里挨冻。
夜晚温度骤降,她冷得脸都僵了。
傅霆琛迟迟没回应。
沈澐寒伸手推他,却没推动。
她下意识的要喊林姨,可看到时间,知道喊也没用,林姨已经休息了,隔着那么远,又隔音,根本听不到。
在沈澐寒以为,两人会雪地里一直站下去时,傅霆琛低沉暗哑的声音很轻地响起,轻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沈澐寒。”
“沈澐寒,我希望你不是她。”
“却又希望你是她。”
沈澐寒不清楚,他这些低语却十分清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没兴趣知道,她只想傅霆琛放开她。
追来的唐婉芝,坐在车里,看着这碍人的一幕,她担心他喝酒,会出事,跟来,看着他进了屋子,出来以后,就坐在台阶上,直到沈澐寒回来,他才有了动静。
在公司的时候对她那么绝情,在沈澐寒这里却那么卑微,尽管他说得话深深的刺痛了她,但他是这辈子,她唯一想嫁的,没人能比得上他。
只是想要嫁给傅霆琛,她就必须要除掉沈澐寒,死人怎么也比不了活人。
死死地盯着庭院里,满头白雪,宛若一对璧人的两人,她脑海里蓦然的浮现出那句她讨厌的诗句。
怕待的时间太长,被发现,唐婉芝调转车头离开。
渐渐地碎雪变得大了起来,宛若飘散的棉花般,哪怕风雪被傅霆琛的怀抱挡住,她也不想再这样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