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秦皇一眼,见其脸上怒色隐现,心中不由一松。
终于,经过这么多努力,还是引起陛下重视。
只要陛下觉得锦衣卫不受控制,那么季川就算不是这次主谋,都难辞其咎。
区区一个千户,就敢暗通魔门,这是陛下决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只要陛下发怒,将季川锦衣卫千户职位拿下,到时,该如何炮制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崔琰微低着头,脸上露出一抹快意。
之前,在锦衣卫府衙,被牙尖嘴利的季川一阵抢白,心中憋闷感可想而知。
如今,这等晦气,一扫而空,浑身都轻松许多。
“哼,锦衣卫季川竟然正大光明串通魔门,实在可恶。”秦皇将血书拍在桌案上,冷哼一声,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未必有多生气。
崔琰见状,伏在地上,添油加醋道:“陛下明鉴,锦衣卫不单单季川如此,甚至不少镇抚使身为一州封疆大吏,公然收受贿赂,无恶不作。以老臣愚见,该好好彻查锦衣卫一番。”
朝中大臣对锦衣卫早怀恨在心,如今,见陛下正在气头上,借助这个时机,自然好好编排一番。
秦皇闻言,抬起头,看着崔琰,眸光微冷,“崔爱卿逾矩了!锦衣卫忠心为国,定然不会出现像崔爱卿所言那样,相信季川也只是极个别。”
崔琰心底一沉,暗道不好,他刚才太过得意忘形了,熟不知,锦衣卫存在目的,不仅为了震慑江湖,更为了监察百官。
这可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他刚才一时情急,没有考虑清楚,竟然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崔琰脸色微微难看,只能期待着陛下不要追究。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糊涂了。”崔琰额头冒出汗水,跪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秦皇低头不语,崔琰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陛下心中怎么想,心中不禁生出悔意。
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这件事提也该满朝文武在场,共同向陛下上奏,此时,他独自一人,独木难支啊。
“崔爱卿不必如此,想爱卿经受丧子之痛,一时考虑不周实属常理,朕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朕还是要与爱卿絮叨絮叨,锦衣卫为了大秦,震慑江湖,维稳朝纲,定然不会做出不利朝廷,不利朕的事情。”
秦皇安慰一番,后面还是为锦衣卫说上一番话,以免朝臣对锦衣卫不满。
他现在所作,皆在于维稳,不让朝臣与锦衣卫闹翻,不让江湖势力压过朝廷就行。
其他,他不必管太多。
崔琰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暗自擦了擦汗水,“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老臣考虑有欠妥当,这么多年以来,确实多亏锦衣卫震慑江湖,否则哪有京城安宁。”
不知不觉间,崔琰背后衣服竟然湿透了。
崔琰尽量朝着秦皇愿意听得方面说,尽管话很违心,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一人不足以与陛下抗衡。
若是满朝文武,他还能有所倚仗,此时孤掌难鸣,只好顺着陛下,等日后再作打算。
秦皇点点头,也不知信还是不信,也不会过于追究,他在位期间,不希望发生任何过激的事情。
若非崔尚书证据确凿,他真不愿意去动季川,牵一发而动全身。
维稳,是他现在唯一想法,也是唯一做法。
锦衣卫自成体系,早已不太受皇权限制,他早就知道,却不会去管,因为与他无关,有人能够镇住就行。
然而,此次崔琰言之凿凿,他也不能包庇季川。
其实,他对那个少年印象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