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右等,崔琰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道门到来,颓然放弃。
此时此刻,他方才知道不能轻信于人。
此时,不知是绝望还是其他……
崔琰一脸呆愣,也不辩解,一颗心沉到谷底,再无翻身余地。
“陛下,无论怎么惩罚,微臣都毫无怨言,不知是谁举发老臣,让老臣死也死个明白。”崔琰一脸冷漠,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恭谨问道。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秦皇沉吟一下,才道:“此事乃锦衣卫呈上来,并非个人。”
崔琰点点头,他已知道是谁了。
季川!
除了此人,他想不出来,谁会无聊到翻锦衣卫卷宗。
这里面有些事情甚至都可以追溯到数年前,不是政敌,没有谁无聊至此。
直到现在,崔琰方才后悔不该得罪季川,之前让玄阴派为他儿子赔罪不就好了,何必非要拉上季川呢?
不过,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
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老臣谢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崔琰猛地磕头,许久之后,方才抬起头,额头上露出一抹血迹。
“老臣有一不情之请。”崔琰面色淡然,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何事?”秦皇微皱眉头,一个戴罪之人,事情倒是不少。
“望陛下能够放过微臣家人,他们无罪,都是受老臣牵连。”
说到这里,崔琰声音罕见露出哭腔,哀求看向秦皇。
这一点,自无不可!
秦皇没有拒绝,点点头道:“念在爱卿一直勤勤恳恳的分上,此事,朕应下了。”
紧接着,没让崔琰继续说话,秦皇淡淡道:“免去崔琰兵部尚书之职,关押天牢候审。”
说完,御书房外走进两个甲士,将崔琰顶戴花翎拿掉,押着他朝着天牢走去。
秦皇静静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崔琰究竟会怎样,已经与他无关。
“大人,崔琰被关押在天牢,要去看一下吗?”徐一海一直在等,一听到消息,立刻前来禀报。
季川微微眯起双眸,点点头道:“走,去看看崔尚书吧。”
天牢!
季川缓缓走入天牢中,来到一座牢房前,望着里面枯草上坐着一位老者。
此人,正是崔琰!
只不过,被摘去顶戴花翎后,再不复之前意气风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怎么,季千户过来看我笑话?”崔琰眯着眼,看着站在牢外的季川,淡淡说道。
季川摇了摇头,失笑道:“崔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
崔琰冷冷道:“那你来此干嘛?”
“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之前下官曾说过,一切才刚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季川声音冷然,缓缓说道。
崔琰失笑道:“季千户着相了,还说不是来看崔某笑话,我已落魄至此,非要崔某承认一句‘崔某输了’才行吗?”
季川继续摇头道:“下官说不是来看笑话就不是。”
季川忽然笑了,说道:“下官为杀大人而来,若是不亲手杀了大人,下官怕被道门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