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年岁月对于修界的建筑来说,太短了。山门也与容晴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
她腾身向上直飞。因着山门连接宗门大阵的缘故,能感应到她的气息,所以不会有任何攻击出现。
流光剑宗内部,一如既往的,剑宗弟子行迹寥寥。若是远远遇到,以容晴的辈分,皆是被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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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来,容晴有着自己的目的。
她不确定,能否得知全部的答案。但是,她需要一个解释。
在自己的屋子前落地,抬手拂去禁制。灵力早在她迈步前就已经透过门板钻入屋中。
门板后粘着的一只只纸人,动了动自己的小手小脚,连忙一个个跳到了地面上。
有的,自觉地开始打扫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而有的,更快一步地打开了房门,一窝蜂地涌了出来,聚在容晴身边。
容晴一个个去拍它们举起来的小手,这才把它们哄得心满意足,乖乖干活去了。
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说一点都不怀念倒也不可能。她环视一圈。冷清的屋内,因为缺少摆设和人气而显得极为萧索。
容晴干脆坐在了桌子上,看着纸人忙活来忙活去,颇有种地主老爷监工的愉悦感。
木榻上铺好了柔软的被褥,杆子上挂好了乌色轻纱。三只小纸人齐心协力地把香炉摆回了原来的位置,炉顶还有一只小纸人往里面塞香块。忽的一朵火苗窜了出来吓得它往后一个空翻,这才有一缕细烟冉冉从镂花处升起。
空荡的房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回复到了往日的模样。
精致,甚至豪奢。在剑宗的这些年,容晴所享受的,一直都是修界最顶级的资源。
就连在炉中随意点燃的香,凝神静气所用,都是以上品灵石计价的好东西。
从资源上来看,剑主们似乎一直都很宠她。
这样都不算宠,那什么算宠呢……容晴不由苦笑。甜言蜜语什么的,也的确没有实打实的好处更令人动心吧。
到得暮色四合,窗外的风雪更盛。
乱雪与罡风搅合在一处,让门前一座座莲花石台中,被唐草纹细纱罩住的一粒粒萤石都在不安地滚动。
似乎感应到什么,容晴道了声“开门”。
一只胆子大点的纸人,悄悄地从檐下飘了出来,为站在门外的白衣少年打开了门。差点被突起的狂风吹到远处。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它裹住,随即把它放回檐下,让它与它的同伴们挨挤在一处。
房门缓缓合上,掩去了所有的风鸣雪啸声,独留室内的一点寂静。
炉中的香气燃了很久,似乎要洗去容晴身上的满身尘气。
“是剑主让你来的?我没有同你一道回来,他是不高兴了么?”
容晴扭头看向除渊。他一边摘下兜帽取下外披,一边走近。
过于秀美的容颜让整个房间都熠熠生辉起来。
容晴会这么问,是因为今晚的风雪,有些过分了。剑主掌控此处天象,有时候容晴也会通过看天气来猜测他们的喜怒……还蛮准的。
“你问的,是哪一位?”
“还能有谁,”容晴刚想说,“不正是你师尊重宇剑主么。”忽然就是一顿。
哪一位剑主?流光剑宗总共就只有三位剑主。
重宇、重霁,还有……棘铭。
不会吧……容晴想到那个人,身体僵住了。
棘铭剑主,应该闭死关了才对。他这是出关了?还是说,他是真的不愿再等,要插手这件事?
在沧流洲,她虽然扯过棘铭剑主的名号,把巡察使都吓着了,好像棘铭剑主有多宠她似的。实际上……容晴自己是非常怕的。
棘铭剑主和重宇他们不一样,尤其是在行事手段上。
“我以为,你回来便是做好了决定。”除渊淡声道。
“那你‘看’到我的答案了么?”容晴嗤笑一声。
看到了。
除渊没有出声,反而是离容晴愈发近了。
“止步。”她冷声道。
三道困字禁同时出现。无数金色丝线陡然爆发,欲要将除渊缚在原地。
容晴从没想过靠困字禁就能完全挡住除渊……只是,她没想到,困字禁居然像蛛丝一般脆弱,被除渊视若无物,没有任何阻挡之力。
“困字禁,不是这么用的。”
容晴猛地瞪大眼睛,无数金线在她的经脉中出现,在复杂的脉络中成形,勾勒出一个“困”字。
不止如此,在识海内,在心神中……
肉身、灵识、心神。原来这三道困字禁,才是真正的困字禁!
……
被微微照亮的窗纱上,两个身影渐渐融合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