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周氏姐妹有心要整钟秀,恐怕还是要回归到搜身搜包上去。这个学堂不是周家的人,就是要巴结周家的孩子。要从钟秀那里搜出笔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既然铃儿已想得如此周全,便如此吧。”容晴答道,“现在,所有人都给我专心习字。若被我发现有小动作,戒尺伺候。”
“是,先生。”众女孩儿齐声回答。
周继莺闻言只好在笔帘里挑了一支笔出来开始习字。
而另一边的周继铃则是松了绷紧的身子,回归到跪坐的姿势上去。她面色平静,然而唇角微弯,显然心里很是得意。
刚刚的举动不过是以退为进,嘴上说着是有同学拿去赏玩了,可此话在场之人谁听不出是她们之中有人行了偷窃之事。先将此事宣扬得整个课室的人都知道,到时真的从钟秀那里搜出了笔,那便是一锤定音,就算先生再怎么喜爱钟秀也无可转圜了。
就算先生暗示钟秀检查自己的布包也没用,因为那支笔现在还放在莺儿伴读的袖里呢。
这般想着,周继莺执笔在素宣上写下一个个簪花小楷。
课室内,一时之间只有轻微细碎的响动。
一个个女孩子跪坐在案几后。每张案几都有不小的距离。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偷了东西,想要转移……动作也会很明显。
所以,容晴觉得必定是藏在周继莺或者周继铃身上,又或者是……到时给钟秀搜身的人身上。只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拿出笔来表示是从钟秀身上搜到的。那钟秀就是百口莫辩了。
“我容某人也是看过几部宫斗剧的人啊。”容晴心内轻叹。她总感觉自己拿了皇上的剧本,就算知道是嫔妃之间的计谋,也不能轻易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家尊贵的嫔妃栽赃陷害平民出身的小白花美人。
只要在场之人都有所偏向的话,假的都能变成真的。
“……这都是什么乌糟事。哼。”容晴不可能放任周氏姐妹这样给钟秀泼污水。
既然周继莺她们想等到放课后,容晴偏偏要先发制人。
没了周继莺在钟秀身后骚扰,钟秀明显临写得快多了。
“阿秀。”随着容晴的一声轻唤,钟秀被叫到了她的书案旁。
先前已经有数人过来交作业听容晴点评,因着出了这样的事,都极为严肃地一个回去了之后再过来一个。生怕自己少了东西,亦或是……多了什么东西。
容晴看着钟秀新近写好的字,“有进步,比昨日写得好多了。”
“不过你家书肆最近挺忙的,你爹娘还指着你回去帮忙一段时日呢。”容晴微笑道,“所以只是暂时回家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回来上课。”
容晴将重音放在“暂时”上面,可钟秀还是红了眼睛。
钟秀年纪尚幼,还听不懂容晴的暗示,只知连先生都疑心是她做的,为了顾全学堂颜面而让她回家去,心里只觉委屈极了。
“先生相信不是你做的。”容晴对着钟秀温声道,随即看向面前的众学生,“钟秀要回家帮忙一段时日,过段时日还是会回来与你们一同上课。”
“钟秀本来就是上午的课结束后便回去的,我没想到会凑巧发生这等事。未免你们疑心……”容晴缓缓道,“不论是搜包还是搜身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