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程先生说,这两个亡魂是要遣回阳间的,但其肉身被那黑蛟困在水下……而那黑蛟目前,嘿嘿!”
程羽闻言,当即明了,拔出玉葫芦上的玉塞,正在酒液中游荡的黑蛟魂见顶端开启,当即停下身躯,仰头望向葫芦口,一动不敢再动,空留一道道涟漪扩散开去。
“我且问你,那两具亡魂的肉身,你原本打算作何处理?”
程羽并未直接询问肉身所在,而是选择旁敲侧击。
其实,就算这黑蛟不说,大不了程羽用水行术在江内慢慢搜寻,也总会找到,只不过耗费些时间罢了。
见“师尊”询问那两具肉身,黑蛟魂当即请示要飞出玉葫芦显形跪拜回答,却被程羽冷哼一声一口回绝。
“就在葫芦内答话吧。”
“是,谨遵法旨。”
黑蛟小心答道,然后在酒液中乖乖盘成一圈,心中暗喜:师尊还是疼我,令我在这养魂的酒液中多泡一会子。
但旋即看到师尊还在等他答话,忽然又发起愁来,思量一番后,只得小心按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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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师尊,弟子当时神魂受创后,急于恢复,好去为师尊寻回水精,这才犯了那诓骗香火的糊涂心思,我当时只想的是,先将他两人的肉身留存妥善,一是好让其心有念想为我卖力,二是存了待我神魂复原后,试着让其还魂的念头,也算是我的小小功德一件。这才将其置于江底,我蛟身所卧附近。”
“嗯……”
程羽轻嗯一声,心中思量一番后斥责道:
“你这黑厮果真是异想天开,诓骗得来的香火岂可算是功德?扰乱人间的罪过就不怕惹来天罚?目下我也只好将你这小小蛟魂留在这葫芦内,以免你再出去惹是生非,连累于我。”
“是,尊法旨,弟子再也不敢了。”
“啵!”
程羽将葫芦嘴塞上,这才转向武君:
“这黑厮惹下这般祸事,看来只得程某陪武君大人一起走上一遭了。”
武君闻言大喜,正有此意。
……
江口镇,岸边。
程羽运起小水行术中的避水诀,神识将自身与武君殿诸位和两个亡魂一起席卷在内,悄然没入江中。
武君殿诸位以灵体之态本也可入水,但江水本身带有些凛冽寒气,越到江底越发强烈,而且这还不算,这龙相江内还隐隐透出丝丝龙气,寻常阴差一般都不愿下江。
但此时随着这位白衫文生公子一起浸入江水之中,自是另一种境况。
非但感受不到江水寒气,而且都不需耗费自身魂力飘动,如同被江水推着一般自行而下,省时省力,还省心。
不多时就已落至江底,日光穿透不到水下,只在头上悬浮着。
一条条或大或小的鱼儿同样在上方游走。
向下看去,不远处的淤泥中,半埋着一条足有一丈粗的黑蛟,仔细观瞧,蛟身上的鳞片有规律且又极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其头顶一只独角似一根木柱斜指向天,脖颈间一道伤口十分明显。
“武君大人,那边厢所在有两个木箱,应是两具亡魂肉身所在。”
程羽在水中开口说道,元神所发出的声音却并未直接传入阴司众判耳中,而是自程羽口中冒出好些个水泡,分别向场中诸位的耳朵方向飘去,待近至到跟前便轻轻自行破裂,阴司众判这才听到程羽所言,纷纷向其所指方向看去。
程羽水行术已感知到,木箱内除了几块硕大石头之外,还各困着一男一女两年轻人。
此时众人已飘至木箱跟前,武君看了眼侯四娘与钱如坚两具亡魂,又看看程羽腰间玉葫芦。
程羽见之会意,却摇头笑着将玉葫芦向腰后一推。
程某人与他二亡魂既不熟,也不欠他俩的,更无因果牵连,没必要浪费这好喝不上头的将军醉在他二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