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群人远远而来,边走边高谈阔论,似乎也是天王帮中之人。
“堂主,你看看今天薛炀那老儿的脸色,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还有那个杨一钊,也是弱得了不得。”
“哼,杨一钊那个脓包,还梦想着他那未婚妻为他守身如玉吗?一选为近侍,那就是甘愿住在虎狼窝里,恨不能踩着别人才能往上爬。你看离人阁那个杜鹃儿,还有那个创世楼的谁谁,这帮如狼似虎的贱人,哪个不是拼了命的往帮主床上钻。也幸亏萧昀汐情有独钟,不然蕴蓉姑娘肯定更辛苦了。”
“就是,就是!亏着蕴蓉姑娘手段厉害,不然还不知道吃多少亏!”
李厘伏在暗处,听着这些中伤谄媚,心中哑然失笑,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却也道尽生活真实。
透过树叶,李厘看到一个身着红黑衣袍的精壮中年男子,白净面皮,身形挺拔,英姿飒爽,眉目颇有几分清秀,气质却干练坚韧。他手摇一把折扇,在众星捧月之中正且得意。照言语推算而来,这位男子想必就是锋锐营的高岚高堂主。一个堂主夜晚不睡觉,带着人在湖边晃悠,着实蹊跷。
只见高岚轻摇折扇一笑:“蕴蓉在帮主身边得力,着实帮了我不少忙。但若没有各位的鼎力支持,只怕高某人也没法如此高枕无忧。”
一个青年立刻接话道:“能为高堂主分忧,是我们的福气。谁不知高堂主必是下一任锋锐营主,真是奇怪朝廷怎么迟迟不下任命。以高堂主的本领,做西天王绰绰有余。”
高岚听了心中十分受用,但念及现实处处掣肘,又面生不快:“若不是那该死的薛炀总是将我的军,只怕我早已当上西天王。仗着比我高一等,就处处压我,早晚我要让他知道厉害。”
青年们纷纷道:“堂主今天压制了薛悦的锐气,真是大快人心!”
高岚冷冷一笑:“可惜没杀了她!都是那个杨一钊坏我好事。不剪断此二人的联系,我永无出头之日。你们平时在离人阁和云中城周边多活动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可加以利用。先破薛炀和杨一钊,再扳倒任青眉!总有一日,这个天王帮都得是我的!”
只听一个青年献策道:“堂主,我听说最近云中城新来了一个夜离先生,似乎和薛悦走得很近。您看这个话题,有没有可用之处?”李厘早知高岚旧事,知道他乃争权逐利之人,本不想再听下去。忽听得有人提及自己,便忍不住又凑近了些许,侧耳倾听起来。他本藏得甚远,料想靠近些也无甚关键。哪知才刚刚一动,早已被高岚发觉。
高岚冷笑道:“我倒也听过这个有趣话题。”他款款一个转身,面对李厘藏身之处,朗声道:“朋友如果有兴趣,不妨一起来讨论讨论。树丛之中虽然风雅,终究不是君子居所。”
李厘被人发觉,心下一沉,但他向来坦然,既然被抓了包,也不愿再躲,便走出树丛,道:“深夜出来透透风,想不到得遇高人青眼加身,夜离在此谢过。夜离没什么利用价值,高堂主也不必费心了。”
众人一见李厘出现,纷纷大惊失色。倒是高岚十分淡定,轻摇折扇笑道:“原来夜离先生也有此雅兴。难得同为夜游之辈,如能一处聊聊风花雪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厘见他虽已暴露真面目,却仍然能淡定自如,心中暗暗称奇,但仍不愿与他过分纠缠,便冷冷一拱手:“夜离出身草芥,比不上高堂主身畔高手如云。不敢轻易攀附,就此拜别。”
高岚笑道:“想必夜离先生也是为情所苦,这才夜游洞庭,纾解胸怀。高某也是重情之人,看先生如此郁结,心中着实不忍。高某人在家中藏有不少好酒,夜离先生不妨来品鉴品鉴,或者能一解愁肠,省了相思酸楚。若还是不行,高某人愿豁出老脸,帮先生从上凌烟劫薛小姐出来聚上一聚,也算全了你们的情意。”
李厘哼了一声:“夜离虽然不才,却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若有人敢动薛姑娘一根头发,夜离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把锋锐营夷为平地。”
青年们一听此言,纷纷怒道:“你有什么本事,胡吹大气!”“臭小子太不知斤两!还不过来受死!”
高岚却依然微笑着喝止众人,娓娓而道:“夜离先生果然是个情种,高某人敬服。听说夜离先生为了保护薛姑娘,竟敢独战天忍教左护法耶律羲烨。这一番痴心,天人可鉴。耶律羲烨在江湖之中乃是公认强手,就连高某人遇到他,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夜离先生年纪轻轻智勇双全,才能在如此险境之中突出重围,赢得美人芳心。一向高傲的云中月神,也甘心为君引荐入帮。不得不说,夜离先生确实是少年英雄,未来可期。“
他一合折扇,语气微转柔和,似乎颇为苦口婆心:”但恕高某人直言,就算赢得美人芳心又如何?从一开始,夜离先生就已经失了登堂入室的资格。要知道薛姑娘入选近侍之前,早已是离人阁阁主杨一钊的未婚妻。入选近侍之后,除非五年任期将满,或被帮主贬黜,否则生是帮主的人,死是帮主的鬼。无论是哪种情况,只怕夜离先生的一腔痴心,都是注定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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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厘听他三句不离自己和薛悦的“情意”,颇有些心虚,便垂下头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神色,以免露怯:“既然已是错付,夜离也无可奈何。盼着她开心便好。”
高岚以为他羞涩谈情,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