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回头瞥了一眼杨一钊:“还不快起来。有客来了。”
杨一钊叹息一声:“唉,看来注定是睡不了了。娘子有令,岂敢不从。”
小叶子懒得理他,急着迎出门去,正好便遇到白树进院来,立时笑道:“多日不见,白先生气色好多了。”
白树笑着深揖一礼:“先让我恭祝红腰公主新婚大喜。”
小叶子忙牵住他手臂,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白先生与我是患难之交,是朋友,这些套路能省就省吧,不然我也要不自在了。”
白树听她这样说,这才罢休,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奉上:“套路可免,贺礼却不可免。我听说公主你受了伤,便自己配了一瓶活血通络的补药,不算贵重,只不过是个心意,万勿推辞。”
小叶子接过补药,郑重交给身边的龙今月:“怎么会?白先生是医药高手,所制之药也必定非凡。”
这时杨一钊走了出来,对着白树深深回了一礼:“久闻白先生大名,今日幸得一见,小院子狭窄,如有失礼,请先生万勿见怪,请进房喝茶说话。”
白树一见杨一钊人才出众,甚是钦慕:“这位便是驸马爷么?果然如传闻所说,龙眉凤目,气度风流。公主眼光确实独到。”
“白先生别再叫我公主了。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叶子一笑,便与杨一钊一道领着白树进了房间,嘱咐龙今月在外守着门,转身沏了一壶热茶,为白树斟满,方道:“白先生,我听今月说起,神教主有意请你重新执掌司药殿?”
白树点点头:“确有此事。但父亲新丧,我心乱如麻,根本无心外事。更何况……当年我受罪假死,皆因前教主神退思而起,纵然现任神教主并无直接伤我,也终究参与其中。缘法使然,我父亲因此生恨走上复仇之路,虽是执着,也终究是因爱我赔上了性命。我就算再理智,心中始终生了芥蒂,此生是不可能再为他所用的了。”
小叶子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白先生既然心意已定,那就随心而行吧。不管怎样选择,小叶子都会支持先生的。”
白树颔首一笑,望向杨一钊:“杨先生,得妻如此,当不负此生。”
杨一钊搂住小叶子肩膀,微笑道:“那是自然。”
小叶子又问道:“那,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
白树笑道:“父亲丧仪已毕,我在此间也没什么没完成的事了。我打算回白家寨看一看,然后做个行脚医生吧。父亲为我叛国,引来拓鞑大军,沿途定伤害了不少无辜民众。我身为人子,当为他积功德。逝者已去,我无力挽回,便只能尽力救助活着的人,希望能为父亲赎罪吧。”
小叶子与杨一钊相视一眼,心中赞许。小叶子便道:“先生有此善愿,白掌柜泉下有知,也当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