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郑重将信收好:“是啊。家国亲友两难全,他能孤身前往帮我寻李厘,已经是极好的了。”她目光远望,心潮澎湃,“想不到李厘失踪那么久,转身归来竟成了昭胤复国起义军中一代领军人物……我早知他必有成就的。如今大功初成,真是令人欣慰。我一收到信,便着人联络李厘。真是上天眷顾,李厘虽远在中原,但他的部下却活动在边境附近,昨晚便得了回信。你道他部下是谁?说出来你都不信。”
“谁?”杨一钊好奇道。
小叶子一笑:“就是天王帮曾经的持剑使者,任青荃。”
“他?他怎么会与李厘一道?”杨一钊喜道。
小叶子笑道:“当时攻打燕都城时,李厘与任青眉缠斗,受伤退下第一战线,一直昏睡未醒,被留在阿葵布府邸休养。任青荃本随昀汐军在城外驻扎,一听说李厘受伤,也不顾军令非要进城看护。也幸好他守在李厘身边,燕都城破之时,他护着昏迷的李厘一路从下水道逃出城池,这才幸免于难。拓鞑大军南下,他势单力薄,又带着受伤的李厘,不敢露面,便躲在深山老林之中隐居数月。待得李厘伤好,他兄弟二人便再度出山,加入了昭胤南王李饶的起义军……”
她提起李厘,语气都是发自肺腑的轻快喜悦,只顾着诉说李厘种种事迹,却没注意到杨一钊神色渐变。直到杨一钊半晌不语,听不到他回应,她才醒悟,忙捂住嘴:“……对不起,我光顾着说了……”
杨一钊苦涩一笑:“不打紧。你不把我的罪孽放在心上,是因为在你心中我并非罪人。可……在李厘这里……他结发妻子死在我手,岳丈亦是因我率军南下力战身亡。我……我于他而言,是害他二度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若他知道你与我结亲,未必会愿意出手相助。”
小叶子忙拉住他手,安慰道:“你别想这么多了,任青荃知道利害,并没有对李厘说知你我的消息,只是将昀汐被伏的事呈告给了李饶王爷。王爷的意思是先救昀汐为上,其他的容后再议。再说了,李厘现在怎么想是他的事,事实是凶手不是你,我和昀汐也会向他证明真相。但在这之前,咱们得先挺过这一关,对不对?如果这一关都挺不过去,想以后也没有意义。”
杨一钊嗯了一声,得她规劝,心情也有所缓和:“你说得对,过去不可追,我当尽力为未来。”
小叶子欣慰道:“你进步啦。值得奖励。”
杨一钊打趣道:“什么奖励?再把我衣服哭湿一层么?”
小叶子尚未答话,门外却忽然响起一个昂然男声:“……喂,小白脸要有小白脸的职业操守,有赏赐就跪下谢恩就行了,说那么多不中听的废话,皮痒了?”
“穆瞳?是你么?”小叶子喜出望外,混忘了自己身体状况,一跃就要起身,哪知这一股作气抵不过体虚气弱,才起了一点,就又无力瘫倒在杨一钊怀中,累的连连喘气。杨一钊忙疼惜的帮她拍背,一边拍,一边没好气的回怼窗外:“大马猴,不会说话也憋不死人。气坏了我娘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啧啧啧啧啧,什么娘子,我这当哥哥的一口喜酒都没喝到,这门亲我拒不承认。”穆瞳也不甘示弱,立时怼回。
这时龙今月的声音插了进来:“喂,你是哪儿来的野蛮子?怎么进来的?这么大嗓门干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我姑姑姑父休息!”听这话中之意,显然是她看不下去穆瞳放肆,主动出来充作护卫了。
“呦呵,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和我妹子说话,你管得着吗你?还姑姑姑父,谁是你姑父?要这么算我还是你大伯呢。”穆瞳战斗力极强,立时反唇相讥。
龙今月好像被他气了个仰倒,声音更高:“什么大伯?什么大伯?你别以为你长得人高马大跟个狗熊似的,本小姐就怕你啊!有本事咱们出去干一架,别以为你们现在人多就厉害啊,数来数去不过十几只蚂蚁罢了。这可是我龙家的地盘,真动手,哼,打得你们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