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极其轻松，仿佛在说吃饭睡觉那般寻常。杨一钊先是一怔，大笑数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搂住，只觉意气纵横，此生再无所畏惧：“对，我陪你。”
他们凝望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只要陪着对方，哪怕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也永不后悔。
两人相依而卧片刻，小叶子忽然想起一事，昂首问道：“对了，我刚刚生了一个念头……不知可不可行。”
杨一钊柔声道：“你说。”
小叶子道：“国库虽然可用的资金有限，但民间呢？白凤城商贾不少，既然民间能出一个陶翡，难道就出不了第二个？第三个？就像那个刘家，就算没有陶翡那么有钱，但我们找十个刘家呢？如果二十家，三十家呢？”
没想到这个角度，杨一钊立时蹙眉犯了难：“这……你不会以为，他们会自己拿出钱来支持王室发动战争吧？一打起仗来，首当其冲受损的，就是这些商家。战事一起，交通不畅，进货出货都成问题，这些都是影响商家命脉的要素。他们自保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给你钱呢？”
小叶子摇摇头：“但如果，我们能给他们提供保障呢？”
“保障？”杨一钊更是迷惑了，“你是指什么？”
小叶子措辞道：“假如你是商家。假设在不打仗的情况下，你每年收入一千两银子。打起仗来，你每年只能收五百两。但我给你写个字据，只要你支持我打仗，待我打赢了，我便将你每年少挣的五百两银子尽数补给你。而且另加利息。这样一来，你愿不愿意支持我打仗呢？”
杨一钊眼睛一亮：“你这个法子倒很新颖。凌月王朝的商贾虽不少，但比起中原博大。这些商家所要之数也不过尔尔。如果真能击退元徵帝国，待恢复民生，自然有实力尽数将这些余款补足。而且，与中原接壤之后，还能有更多获利的机会，听起来，只要我们打赢了，这生意对他们来说稳赚不赔。”
小叶子一笑：“你觉得可行就好。算账的事，我可不如你懂。”
杨一钊哈哈大笑：“算账你不懂，用人你可聪明着呢。不过这样还不够，虽然商贾声援很重要，但于我们来说，钱不嫌多。反正是要打欠条了，不如再进一步，提前把这五百两收到咱们囊中充作军资，约定利息翻倍。收了他们的钱，他们便和咱们坐同一条船了，到时候，想不让他们支持咱们都困难。这些人长期在世间摸爬滚打，除了钱，还要名。钱他们不缺的，缺的是名。如果朝廷能拨出一些闲职，增设一些组织名号，让他们自行出钱竞选，只怕他们争破头也不止。”
“有了年轻人新阶层打底，我们便不怕了。一方面，菱绡继续带着新阶层瓦解老阶层的势力，另一方面，我便从中斡旋，为老阶层的人出谋划策，诱使他们妥协。新阶层虽力量不及老阶层稳固，但闹起事来也是声势浩大，一次两次还好，三次五次，十次八次，老阶层便吃不消了。这个时候，只需一个折中的法协议，老新阶层便能达成和平，将利益重新分配。而我和菱绡便借由这个机会，两边通吃，挣了第一桶金，同时也积累下了人脉。之后我们再做什么，不论是谁，都要给我们些面子。再加上我们以礼待人，日久见人心，这才慢慢将南疆的事业做了起来。”
小叶子听完，不由得称赞连连：“你这两面人做的好。我也听懂了。激发年轻阶层起身夺权，培植新势力，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咱们也可以建议神教主，对基层晋升制度进行改革，让更多的年轻人看到希望。这样一来，年轻人有了上升渠道，努力也有回报。大家都想有好生活，一定会加倍卖力的。”
杨一钊在她眉间一戳：“不过记得，凡事要因地制宜。南疆各地，群龙盘踞，并无一个统一的领袖，所以才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说的这法子，本质上虽然通用，但实际操作起来，则需要根据实际进行变通，不能生搬硬套，否则没等胜利，反倒先被打死了。”
小叶子点点头：“你说得对。”她歪头想了想，“嗯……看来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要先好好考察考察这里的情况，摸摸底细，才能对症下药。对了，你刚才说，神家龙家俱是实战派，长老祭司等人则是保守派。派别既分，若想让神照熙和龙前辈去说通保守派的人便不容易了。得另找个人。这个人，一方面得是凌月教中有资历的人，另一方面还要与咱们交好……”
杨一钊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忘了？白树。”
小叶子一拍手：“对，白树。他曾经在司药殿从事，又曾列高位，最关键的，他不与神家龙家牵扯。由他来说服保守派，一定能成。只是不知他肯不肯帮忙。”
杨一钊牵过她手，笑道：“你可是他在世恩人，更何况他本人敦厚诚信，只要于国有利，一定会帮你的。”
小叶子嗯了一声：“希望如此。嗯，明天我就去找他商议。”
杨一钊又沉吟道：“虽然白树一定会出手帮忙，但……保守派未必会因为他说项就能动摇。既然我们要收服他们，就要有更多砝码。司药殿的祭司皆为奉神之人，你龙神之子的身份，也必能在收服之行中发挥重要作用。”
小叶子频频点头赞同，但又不由得忧虑：“对，这个身份至关重要。可……咱们火场逃生，遇到的是奇迹，奇迹不可重复，不能重复，就无力为继。这是难题。”
杨一钊眼色沉定：“对，所以我们要在说服保守派之前，先拿到保守派最尊崇的力量保证。”
小叶子与他四目相对，同时沉声说出一个名字：“……杀意生。”
杨一钊将她手紧紧握住，沉声问道：“你也听神照熙说过了，凡下圣湖之人，无一人再回来。我是必死之人，可你……你真的要为了这个虚名，搭上这一生的代价？”
小叶子一笑，笑容如春华般灿烂无俦：“谁让我是龙神之子呢？既然奇迹选择了我，我便要当之无愧。再说我有你陪着啊，我怕什么？你火海都陪我跳了，再陪我下一次水，也只是轻车熟路而已，对不对？只要你陪我，不管多难，我都能闯得下去。”
她说得极其轻松，仿佛在说吃饭睡觉那般寻常。杨一钊先是一怔，大笑数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搂住，只觉意气纵横，此生再无所畏惧：“对，我陪你。”
他们凝望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只要陪着对方，哪怕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也永不后悔。
两人相依而卧片刻，小叶子忽然想起一事，昂首问道：“对了，我刚刚生了一个念头……不知可不可行。”
杨一钊柔声道：“你说。”
小叶子道：“国库虽然可用的资金有限，但民间呢？白凤城商贾不少，既然民间能出一个陶翡，难道就出不了第二个？第三个？就像那个刘家，就算没有陶翡那么有钱，但我们找十个刘家呢？如果二十家，三十家呢？”
没想到这个角度，杨一钊立时蹙眉犯了难：“这……你不会以为，他们会自己拿出钱来支持王室发动战争吧？一打起仗来，首当其冲受损的，就是这些商家。战事一起，交通不畅，进货出货都成问题，这些都是影响商家命脉的要素。他们自保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给你钱呢？”
小叶子摇摇头：“但如果，我们能给他们提供保障呢？”
“保障？”杨一钊更是迷惑了，“你是指什么？”
小叶子措辞道：“假如你是商家。假设在不打仗的情况下，你每年收入一千两银子。打起仗来，你每年只能收五百两。但我给你写个字据，只要你支持我打仗，待我打赢了，我便将你每年少挣的五百两银子尽数补给你。而且另加利息。这样一来，你愿不愿意支持我打仗呢？”
杨一钊眼睛一亮：“你这个法子倒很新颖。凌月王朝的商贾虽不少，但比起中原博大。这些商家所要之数也不过尔尔。如果真能击退元徵帝国，待恢复民生，自然有实力尽数将这些余款补足。而且，与中原接壤之后，还能有更多获利的机会，听起来，只要我们打赢了，这生意对他们来说稳赚不赔。”
小叶子一笑：“你觉得可行就好。算账的事，我可不如你懂。”
杨一钊哈哈大笑：“算账你不懂，用人你可聪明着呢。不过这样还不够，虽然商贾声援很重要，但于我们来说，钱不嫌多。反正是要打欠条了，不如再进一步，提前把这五百两收到咱们囊中充作军资，约定利息翻倍。收了他们的钱，他们便和咱们坐同一条船了，到时候，想不让他们支持咱们都困难。这些人长期在世间摸爬滚打，除了钱，还要名。钱他们不缺的，缺的是名。如果朝廷能拨出一些闲职，增设一些组织名号，让他们自行出钱竞选，只怕他们争破头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