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柳突然暴起,一把扼住张庆端的咽喉:“是啊,在你心里,怕是只有张子柳才配做你的儿子,我这种私生子只配做你的工具,对不对?”
张庆端被他扼得气喘不宁:“……你……你个没人伦的东西……要是子柳还在,你……我一杖打死你……”
张子柳大笑道:“谁让你私下做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张子柳跑丢了纯是你的报应。也多亏他失踪了,不然我这个庶出的儿子又怎么上位?你嫌我出身差,怀疑我不是你的亲儿子,三番四次滴血认亲……要不是你试了那么多童女都生不出儿子,嫡子又是个病秧子,你会认我?如今你年纪大了,只有我能给你养老送终,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实话说出来,咱们就还是一家人。”
他松开张庆端的脖子,劈开腿坐在桌旁,把茶壶往桌上一顿:“当年郎家一家灭门,是不是你做的勾当?老实交代!”
张庆端喘了一会儿,又咳嗽了几声,才道:“……我可没杀人放火!再说了,我可都为了你!”
张子柳眉毛倒竖:“不是你是谁?什么叫为了我?”
张庆端恨恨道:“还不是你这个鬼东西不长进!一个村女子的私生子,要不是我慈悲,你能过上这好日子?我是看你聪明懂事,才把你过继到嫡妻名下培育。看你书读的不错,我还以为你能光宗耀祖。哪知道你不务正业,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得一身恶习……今儿摸东家小姐手,明儿爬西家姑娘房……我给你处理过多少烂摊子?你自己没数吗?要不是你爹在朝廷里有些关系,你这大牢得坐到死也出不来!”
张子柳不耐烦道:“得了得了。陈芝麻烂谷子,天天叨叨来叨叨去,说正事!”
张庆端哼了一声:“咱们张家靠掘墓发家,往上三代数名声有多臭?挖人祖坟,叫人看不起!总算到了我这一带学了如何置业,总算上了些轨道。你爷爷生前再三叮嘱,教我好好教育你,好将来继承家业。哪知你越玩越不像话,光女人玩不够,还……还惹上郎彦这种小子!你……你……气死我了……”
他一个仰脖,差点气背过去。张子柳皱眉上前帮他拍背:“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气?你要气死在这屋里,我怎么给我爷交代?”
被难得的关怀软化,张庆端心中一暖,语气爷缓和三分:“我张家大户人家,儿子风流倜傥尚有的说,可龙阳之癖断断不能。我有心要断了你和郎彦之间的联络,就叫着你温敦叔叔一道去找郎家,想赶他出镇子。哪知我那天一到他家,还没进门,就看见后门里堆着些烧了半截的旧书。上去一看,好家伙,全是筑造名学。他一个小生意人,要是没点别的身份,又怎么会看这些?我便着你温敦叔叔暗中打探。这一打探,了不得,想不到这郎家大有渊源,竟和昭胤皇室有些瓜葛。他家原姓郎,祖上是昭胤第一届王室御下工程官,负责王陵设计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咱家虽说转了正行,但爷不能忘本,祖上手艺不能丢。这岚京城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无数,多少陵寝里藏着宝贝……咱家久居此地,独一份龙头大哥,就算不能独吞,遇到同行也得分一杯羹。可就是这李王陵……咱们祖上几代是找了多少年也找不到。你想想,藏得这么深,这里面得有多少宝贝?若真得了李王陵,区区这些产业又算得什么?”
张子柳挑眉笑道:“哦……所以你就没去找郎家麻烦?就这么默认我和郎彦的关系了?怪不得那会儿我办事顺畅,敢情背后有父亲大人的助力啊。”
张庆端佯作嫌弃的一吹胡子:“血浓于水嘛,教育你也不在一时,当然是先图大事。我借着你俩交好的名头结交了郎彦他爹郎生。郎生这个人单纯的很,自以为瞒得天下人,我只要不提李王陵的事,他又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我又对他儿子好,更不会防备了。于是你来我往的,就成了朋友了。我借口招工,把他纳入我名下当铺做事,给的工钱是他做小生意的几倍。他哪有不死心踏地的道理?简直把我当亲人一样看待。但就算这样,他也一点没透露他的身份。我不敢妄动,只耐心等待。直到有一天,大家在店里喝多了酒,还是我把他扛回家的。他喝得爹妈不认,趴在我背上也没忘了对我千恩万谢,说与我乃是知己相逢,要和我拜把子……大概是引动了他的愧疚,也可能是天助我也,就在快到他家门口的一刻,他伏在我耳边,无意中说了一句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