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守义非常意外,声音都有些变了。他只是以为父亲的病情有所缓解,痊愈他想都没敢想。
“是呀,本来也不是得了很重的病。”说着,秦月转向了靖守义的父亲,“靖老伯,您自己感觉怎么样?”
靖守义的父亲站起身,就地走了几步。
“先前这胸中,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压得喘不上气。现在那种感觉一点没有了。怎么说呢?大石头被搬走了,这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舒坦和轻快。”靖守义的父亲欣喜若狂。
“靖老伯,您没得这病前,是不是也常有胸闷的感觉。”
秦月想起靖守义父亲体内被自己打通的第二个阻堵,应该是旧病。
“是呀?就是呀?秦先生,您这都知道,可真是神医?”
父亲这毛病靖守义是知道的,在他眼中,秦月已经被当做神一样尊崇。
“秦先生,您是说经过您的治疗,这老病也去除了,是吧?”靖守义父亲难以置信。
“是的,如果没有老病,这一次不会病得这样的厉害,这重病有的时候应该是叠加的。”这个道理,秦月自己也是刚刚领悟到的。
靖守义不知道呀?他只是对秦月更加五体投地。
靖守义的母亲问靖守义:“门外的马是秦先生的吧?”
秦守义说:“是,娘,是秦先生的,我们是骑马过来的。”
靖守义的母亲又问:“你刚才给我的银子,也是秦先生给的吧?”
靖守义想了一下,“是秦先生借我的,娘您放心,这银子我一定会还的。”
靖守义的母亲想了想,犹豫了再三,但还是说:“义儿呀!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知道你是从那里边跑出来的。
“你现在看来是在跟着秦先生做事,我不知道秦先生是做什么生意?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跟的秦先生?我看秦先生这人肯定是好人,有些话不受听,可我这老婆子还是想说。
“这世上那儿个庙里没有几个冤死鬼?人呀就算被冤枉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特别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可都不能干祸害人的事?”
听了靖守义母亲的话,秦月很感动。她想不到这样一个底层的普通女人,会如此的明事理。她也听出了靖守义的母亲语中暗含的话意,清楚这位老人在担心什么?
她看靖守义要说什么,在背后拉了他一下,制止了他。
“靖大娘,靖兄是在跟我做事。我是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是好人,我才敢用他的。您尽管放一百个心,我是个开武馆的,做的绝对是正经生意。”
“秦先生是在咱们县开武馆吗?”靖守义的父亲问。
“不是,秦老伯听说过诚信镖局吗?”秦月不好说自己的武馆在商州,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又不想这二个老人为儿子担心。
一个逃犯,正常情况下,走正道的生意人谁敢用?谁肯用?老人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
“诚信镖局?谁人不知?那里头的人可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好。”靖守义的父亲说。
“诚信镖局的燕老镖头,是在下最好的朋友,我们是忘年交。”秦月这话一点不假。
听秦月提到了诚信镖局,两位老人都心安了许多,足见诚信镖局在这一带声望有多高?
“义儿,你们一会儿就离开吧?”靖守义的母亲又问。
靖守义看了一眼秦月,点了点头。
“好好跟秦先生做事吧!秦先生能信得过你,是你的福分,也是咱家的福分。走吧!能走远点才好,你爹爹这病也好了,还有你两个姐姐,家你就别挂念了。”
靖守义答应着。
山大王看来是不能干了,今后的出路还真不知在哪里?靖守义叹了口气。
“孩子,看来以后就得隐姓埋名了。记住你娘的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干坏事,不能干让祖宗蒙羞的事。”靖守义的父亲也在嘱托儿子。
“这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呀?”靖守义的母亲长叹一声。
一家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看到这一家人这个样子,秦月深感自己责任的重大。唐传文能平反,是他的案子凑巧破了,是运气,是偏得,也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靖守义怎么办?等着这样的好事降临吗?可能性基本为零。自己怎么帮他?如果给他找个安身之地,能够自食其力进而养家糊口也都是可以办到的。至少可以把他带到商州,安排到自己的武馆。但这就需要一辈子隐姓埋名,有家不能回,很明显,这不是靖守义想要的生活。
对靖守义,对这个家庭,最好的出路是平反昭雪,可是,这谈何容易呀?自己要怎么做呢?如果能抓住靖守义案子的真凶,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自己到哪里去找真凶呢?自己有那个本事吗?还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