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山满面哀切,苦笑着摇头。
“这针不会对健康造成什么伤害,但积年累月的,如今已经长在了岭儿身上,要取出来只怕并非易事。”
“若是当年,我能早些找到岭儿……”
笛飞声道,“既然不影响健康,那便不必理会。”
“而且你夫人这么做,想来有她的用意。”
郭正山沉思良久,长长叹了一声。
“此事等问过岭儿自己的意思,再作定论吧。”
他自然是想让风明萧回想起当初的记忆的,作为父亲,他想让儿子记起自己。
作为丈夫,他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正山提着诊疗箱迈步离去,李莲花这才回眼横了笛飞声一眼,抬手朝他点了点。
“就你长嘴了是吧。”
笛飞声耸了耸肩,“我又没说错。”
李莲花摆手,“打住吧你。”
又一皱眉,看着不太想得通的样子,“我就奇了怪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昨晚你也趴墙角了?”
笛飞声嗤之以鼻,“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们都姓郭,郭正山在云州时,曾说过他有一个身中剧毒的儿子。”
“再联系你二人今日的对话,哪里用得上本尊去趴墙角。”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把你能的。”
说罢,一拂袖转身往楼下走去。
笛飞声抱着刀在后头叫他,“去哪儿?”
李莲花回头,“下棋啊,你不继续了?”
笛飞声闻言脚下一抬,快步跟了上去,“来了。”
……………………………………
宁州。
澜川江畔一处客栈。
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伫立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长长的斗篷从头遮到脚,只能隐隐看见帽兜下消瘦白皙的下颚。
驻足片刻后,那人才迈步进了客栈。
小二迎面上来笑着招呼,黑衣人却并未作丝毫理会,而是径直走到柜台前,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过去。
黑袍下伸出的手修长白皙,能够判别出这人是个女子。
那翻阅账簿的掌柜一见了玉佩,面色骤然一变,态度登时恭敬起来。
他双手接过玉佩,“您请等一等,小的这就去通知总坛的人。”
黑袍女子微微颔首,转过身走到门口。
她仰头望着澜川一如既往的川水,抬手掀开头上罩着的帽兜。
微风习习,掠动她一头银白色长发。
宁州地处南方,不似云州气候酷冷,一路赶赴数日,厚实的冬衣已经换了浅薄的秋装。
黑袍下紫衣束腰,盈盈一握,惹得路边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起了歹心。
封燕逐掀开斗篷在客栈外的桌边落了座,那小二很快送来几盘糕点,一壶热茶。
她翻开倒扣的茶杯,提起茶壶打算倒上一杯,一柄剑搭在了她的桌上。
“小姑娘,一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