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伸手过去端药,“我去吧。”
终究男女有别,他不想让阿娩跟别的男子独处。
乔婉娩颔首,并未多言。
肖紫衿一路上楼,敲门进去,将那碗温了许久的药递到单孤刀手里。
单孤刀抬手接过,咳嗽了两声,状似关切的问。
“阿娩姑娘喝药了吗。”
肖紫衿心中升起几分不满,“喝过了。”
“她虽是短暂代理门主之责,但如今的的确确是执掌门主令的门主。”
“刀哥,你还是叫她乔门主吧。”
他吃味不愿听人唤乔婉娩的闺名,但这话落在单孤刀耳中,就不止是这样简单了。
单孤刀看了他一眼,牵动嘴角干笑了一声,仰头喝药。
一碗苦得发酸的药下肚,他擦了擦嘴,“多谢了紫衿。”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
肖紫衿接过碗转身离开,并未注意到门内单孤刀扭曲的神情。
乔门主?
她也配!
李相夷骑在自己头上也就算了,如今他不在四顾门,竟然让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凭什么?
这四顾门是一众弟兄挥洒血汗拼搏而来,也有他单孤刀一份,他李相夷凭什么说任命代理门主就任命?
他同意了?
偏偏四顾门那群蠢货,只认那女人手里的门主令,将她说的话奉为圭臬,放着一个二门主视而不见,唯她马首是瞻!
一群蠢货,他迟早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单孤刀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凝化成实质,他抬手扯起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怎么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冷意……
……………………………………
日沉月升,转眼便入了夜。
天机山庄。
和光院药房里,方小宝刚刚入浴,整个人看上去轻松许多。
他虽然依旧有些怕,但其实已经习惯了风明萧的金针,痛苦远不如一开始那般痛苦。
今晚风大夫说,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要泡药浴扎针,有人作伴,他不免有些期待。
边上摆着另一个木桶,里面的汤药沉黑冒着热气,传开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
这是给笛飞声准备的,风明萧带着他进来时,与他细细说着一会儿扎针的注意事项。
李莲花端着一个药篮进来,先试了试桶中的水温,才将篮子里薄如蝉翼的药瓣放进去。
“阿飞,你害怕扎针吗?”
方多病歪着头问他。
笛飞声淡淡瞥了小孩一眼,“不怕。”
一开始何晓凤让小孩叫阿飞叔,说以后好改口叫姨父。
这话好巧不巧让笛飞声听了去,他不乐意应,说他没那么大的侄子。
李相夷说那你管他叫哥,以后入我门下,管我叫师父。
笛飞声一向不太计较这些称呼,但他不乐意矮李相夷一辈,还是不应。
最后李莲花一锤定音,哪儿那么麻烦,直接叫阿飞就行了。
这回笛飞声没意见了,小孩叫的顺口,他应得也就顺口。
方多病思索着,继续道,“风大夫的针很疼的。”
笛飞声解开护臂,看了他一眼,难得搭了句腔。
“那我试试有多疼。”
方多病点头,神色恳切道,“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笛飞声不甚在意的噢了一声,解完了手上的护臂,取下腰封放在一边。
摘去头上精致的发冠,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将他那凌厉的轮廓遮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