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他半天,啧了一声。
“我考虑考虑。”
他怎么考虑的呢?
他把没吃完的糕点用盒子打包好,又把笛飞声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草装上。
提溜着一个小包裹在手里掂了掂。
这是他多年的江湖习惯,说走就得走,迟则生变。
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一个人自在。”
“你呢,好好待着吧,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
说罢,放下杯子就打算出门。
风明萧急了,他家楼主怎么油盐不进的?
“楼主,你若不带着我,今夜我就去找李门主。”
“把你身体抱恙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再去信一封到金鸳盟,给笛盟主也好好讲讲。”
李莲花脚步顿住,头疼。
他倒退几步,颇有些无奈。
“我先跟你说明,我只是想多活几日。”
“不是怕你告诉他们。”
说罢,将手里的包裹撂回桌上,抬手给他解穴。
风明萧终于能动了,略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
顺着他的话道,“属下明白,楼主不惧威胁,楼主只是想多活几日。”
李莲花白他一眼,抬手赶人。
“行了,去隔壁歇着吧,明日再走。”
风明萧这回算是放心了,拱手一礼,这才退去。
离去的时候贴心带上门,半点不让他沾外头的风。
李莲花看着紧闭的房门,指节轻敲茶盏。
头上的燧弇飞落下来,落在他手指上。
他伸手摸了摸那小虫子,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风大术师,且看你我二人,谁更胜一筹。
………………
第二日一早。
李莲花与老和尚辞了行,在禅院马厩中喂他的小马驹。
李相夷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小白马梳毛。
他看上去有些气喘,像是一路赶来的。
“你要走?”
李莲花挑了一下眉头,“啊,那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老和尚这儿。”
李相夷道,“可以来四顾门落脚。”
李莲花瞥他一眼,“我去四顾门干嘛,莲花楼初立,我这个做楼主的,当然得回去好好坐镇。”
“跟你似的,当个甩手掌柜啊?”
李相夷被他噎了一下,没说话。
片刻后,又问他。
“你打算何时,回云隐山?”
李莲花面露思索,“再说吧,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李相夷爱听他说这样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好。”
李莲花喂完了最后一把草料,拍了拍小马驹的脖子。
“没什么其他要说的了?”
李相夷沉默片刻,抿着唇看他。
“昨日之事,是我不对。”
细细想来,他的确是昏了头,才能说出那样的浑话,这两拳挨得实在不冤。
李莲花微叹了一声,“昨日我也有些冲动了,不该与你动手。”
若是换了他,看到阿娩与别的男子如此融洽,也未必不会萌生退意。
在阿娩的事上,年少轻狂的李相夷失了偏颇也不奇怪。
李相夷挑起眉锋,试探性瞧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