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胡姬又大着胆子到了嬴政的书房。
今日,应该出结果了。
嬴政面色如常,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待着淳于越和伏尧的消息。
上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中午的时候,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午饭后,嬴政有点坐不住了。
他对小宦官说道:“来人啊。去把伏尧和淳于越……”
说到这里,嬴政微微摇了摇头,改了主意:罢了,朕亲自去看看。
嬴政扭头看了看跪坐在角落中的胡姬:“你也来吧。”
胡姬应了一声,慌张的站起来了。
她其实心中很清楚,嬴政要请自己前往,并不是因为宠爱,而是……要让自己心服口服。
胡姬心中有些苦涩,不过到了这步田地,也就不用想什么宠爱了,先保住胡亥吧。只要胡亥能保住,自己的后半生也就保住了。
胡姬在胡思乱想之中,换了衣服。
嬴政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宫,而是打扮成了普通贵人的模样,带了几个护卫罢了。
在咸阳城中,这样的贵人时时就能见到,也不算太惹眼。
嬴政没有通知任何人,到谪仙楼来了个突击检查。
令嬴政意外的是,谪仙楼跟前静悄悄的,并没有买书的人。
嬴政有些纳闷:这番光景,与朕想象的可是大有不同啊。
胡姬的一颗心脏也砰砰的跳着: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胜谁败?
嬴政信步走进了谪仙楼,发现今日的谪仙楼也乱糟糟的。
里面没有酒客,几案也被挪到了旁边。
有一大群伙计围着一个人,正在拨弄着算盘算账。
角落当中,淳于越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终于,有伙计注意到了嬴政,他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位贵客,今日谪仙楼不开业,请改日再来,多有得罪,万望包涵。”
嬴政淡淡的说道:“今日不饮酒,寻人。谪仙可在此处?”
还没等伙计回答,嬴政已经看到李水了。
他走到李水身边,淡淡的说道:“槐谷子,你的书卖的如何了?”
李水听到嬴政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行礼,说道:“这书……卖的尚可。”
旁边的伏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唉,今日这书只卖了两个时辰,便被人一抢而空。商君别院的印刷厂,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我的进度了。”
嬴政微微一愣:“卖的比昨日还要好?”
伏尧说道:“正是。”
嬴政又问:“可有退书的人?”
伏尧说道:“昨日还有一些儒生退书,不过今日就没有了。”
这时候,角落中的淳于越忽然揪了揪胡子,嘴里面喃喃自语,一个劲的嘟囔:“这究竟是为何啊。”
淳于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当中,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嬴政到了。
嬴政走到淳于越身边,微笑着问道:“淳于博士,你有和苦恼啊?”
淳于越回过神来,连忙向嬴政行礼,然后一脸苦笑。
嬴政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北游记。
嬴政微笑着说道:“怎么?你也喜欢北游记?”
淳于越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说道:“老臣不敢隐瞒,其实老臣对北游记,并没有兴趣。”
“只是咸阳城中的百姓,像是疯了一样,一股脑的抢购北游记。老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从谪仙手中买了一本,想要钻研一下,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可是老夫依然是不明白啊,因此苦恼不已。”
嬴政就像是看到知己了一样,心想:你不明白?朕也不明白啊。
忽然,嬴政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面色微微一沉,对伏尧说道:“你可是雇佣了一些百姓,故意来这里买你的书?”
伏尧奇道:“怎么可能?这书已经供不应求了,儿臣何必花钱雇人来买?”
嬴政说道:“若不是雇人来买,为何你的书卖的如此之好?”
伏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是儿臣的书写得好了。”
原本伏尧对自己的书是不太有信心的,但是经历了卖书事件之后,他是彻底自信起来了。
嬴政有点无语的看着他: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大言不惭啊。你这玩意能称为书都很勉强,还敢自称写得好?
李水微笑着说道:“陛下,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由臣找几个买过书的人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嬴政点了点头:“有道理。”
淳于越忽然说道:“不过……若谪仙找人的时候,事先教他们几句话,让他们吹捧一下北游记。那我们不是听不到真话了吗?不如……由老臣去找人。”
李水笑眯眯的说道:“若淳于博士找人的时候,事先教他们几句话,让他们诋毁一下北游记,那我们不是听不到真话了吗?”
淳于越瞪着眼睛说道:“老夫岂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
李水面不改色:“本仙又岂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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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快气死了,和李水辩论他不怕,可是李水处处学他说话,这……
李信看的颇有心得,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记了几笔。
嬴政淡淡的说道:“罢了,我们一同去吧。朕也去。”
李水应了一声,陪同着嬴政走了出来。
胡姬则低着头,跟在嬴政身后。
好在现在风气开放了很多,贵妇人逛街是很平常的事,走在街上,倒也不太显眼。
嬴政在街上走了两步,很快看到一个布匹店里面,老板正捧着书,看的聚精会神的。
嬴政信步走了进去。
老板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书上面移开,然后微笑着说道:“几位贵客,要买什么?”
李水微笑着说道:“随便看看。”
老板应了一声:“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