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近百个敢于拼命的逃奴,全部被斩杀。
没有刀,没有甲,骑术稀松,力气不济,怎么拼?
骑兵们提着带血的马刀轰隆隆奔回,再次将跪在地上求饶的逃奴围起来。
短短时间,他们进退之间迅捷如风,骑术娴熟,刀技凶狠,配合有度。将精锐骑兵的素质体现的淋淋尽职。
“百户官人,反抗的汉奴都用他们的血,付出该有的代价了,并无一人活着。”一个牌子头(十夫长)大声禀报,声音粗犷有力。
他虽然不是蒙古人,说的却是“国语”(蒙语),而不是西番诸族的语言,所以李洛能听懂。
百夫长瓦森也用蒙语说道:“奇奇卜,按照大元的规矩,聚众逃走的奴隶应该怎么处置?”
被称为奇奇卜的牌子头道:“应该集体处死,用他们的头颅,给剩下的奴隶涨涨记性。”
瓦森冷冷说道:“那么,我的奇奇卜兄弟,你还在等什么呢?等他们抱着你的靴子像婴儿那样痛哭吗?”
奇奇卜用马刀拍击帽檐,大声道:“如您若愿,我的百户官人!”
其他骑士一起用刀拍击帽檐,一起呐喊:“杀光逃奴!”
跪在地上求饶的奴隶,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要将所有人杀光?可是,他们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走。
探马赤军马踏刀劈,冲入人群大肆屠杀,犹如魔鬼。
不光壮年男子,就是老人,孩子,妇女也全不放过,统统杀死。
惨叫和哭嚎声响成一片,而百户长瓦森,却端坐马上,神色冷峻,就像一座雕像。
很快,所有逃奴都被杀死。
地上的头颅,断肢,鲜血,肚肠,到处都是。就像一个凌乱的大屠宰场。
浓烈的血腥气传来,就是李洛等人也很是不适。
这样的场面,整个中原应该每天都有发生,对元军来说,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
所有死人的头颅被割下来,每几个首级用头发结成一串,放在马背上。
说是带回去示众。
李洛的眼眸深处一片冰冷,但是脸上仍然很平和。
这个百户官瓦森,一定要死。当然,不是现在。
探马赤军也早就注意到官道上的李洛一行人,他们看李洛一身质孙服,还带着雄壮如虎的护卫,也知道李洛必定是个不小的官人。
李洛正准备下令继续赶路,忽然那百户瓦森一打马,就奔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一下李洛,尽量语气柔和的用蒙语说道:“我,瓦森,小小的百户官人。不知道官人是……?”
李洛微带骄矜的用蒙古语说道:“我,哈剌不花,从四品州达鲁花赤,也是小小的官人。”
瓦森高大的鼻子忍不住吸了口气,百户是从六品,比从四品州达鲁花赤,足足低了四级。这哈剌不花都自称小小官人,那他岂不是连小小官人都不是?
正在瓦森走神时,李洛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小的百户官人,如果你还坐在马上,我的鞭子将会落在你的头上的。”
瓦森一惊,但他反应也很快,立刻就跳下马背,以拳捶胸的低头行礼,恭声说道:“瓦森见过一个州的镇守官人。”
蒙元等级制度极其森严,虽然李洛不是瓦森的直接上官,也不属于一个系统,但他一个百户见到一州主官,仍然要恭恭敬敬的行礼。
就算李洛抽他一鞭子,他也只能干受着。
至于李洛的身份,他却丝毫没有怀疑。瓦森作为百户,当然不是饭桶,眼力还是有的。
这镇守官人虽然年轻,但气度尊贵不凡,蒙语熟练,还带着大都口音,肯定是上等根脚出身,甚至大根脚出身。
没有好根脚,这么年轻绝对做不到四品。
瓦森一行礼,所有的探马赤军也纷纷行礼。只是他们的礼节与瓦森不同。瓦森只是低头抚胸,而其他人都是下跪。
因为他们只是兵而已,就是牌子头,也要下跪。
“拜见一个州的镇守官人!”
“都起了身吧,勇士们!”李洛忍受着强烈的厌恶说道,“把这些的奴隶尸体掩埋,不要让来往的大都贵人看见。没有人愿意在路上闻到尸体的气味。”
“如您所愿,一个州的镇守官人。”瓦森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哈剌不花官人倒也不难伺候。无非是掩埋尸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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