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洛宁下令将官邸改名为城主府,将府邸中的小湖泊改为青影湖,将青影湖边的小山峰改为翠眉山。
将最核心的主人宅院,改为洛苑。
洛宁带着苏绰等人直接住进最华美的洛苑。整个洛家班,包括小黑和老觳觫,全部进入了依山傍水的洛苑。
十几个吐蕃奴婢,立刻成了洛苑的仆从。
洛宁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豪宅。
遗憾的是,缺了妹妹洛离,不知道她在哪里。
李定国和苏宪、红袖,也没有来西藩找自己。
他已经命令卫仲媗的旧部暗中寻找几人了,可一直没有消息。
钱四算盘也分到了靠着洛苑的一个小庭院。
吐蕃战士住在前院的兵廨,现成的私兵营房。
城主府内所有的仓库,也全部换了锁纹。
奈雪部的靳家,已经被铲除。
抄没家产折合黄金一百五十万两!
至此,四部一百四十万农奴,五百里方圆的领地,就在洛宁的掌管之下了。
千头万绪,百废待兴!
城主府的治理班子亟待完善,刻不容缓。
于是,一道《求贤令》就颁布下来。
不问出身,只看才能!
一道道城主令飞出城主府,震惊了整个龙错三部。
接着,消息就向周边扩散,很快就传遍整个顺州。
「褚纬等家族,被抄家灭族。」
「龙错城主发告示,赈济农奴,减免赋税。」
「龙错城主颁布《求贤令》,不为出身,只看才能。」
城主令在龙错三部和奈雪部引起了极大反响,洛宁这个名字,立刻在夏人农奴中妇孺皆知。
很多人听到褚纬等家族覆灭,都是喜极而泣,拍手称快。
城主的赈济,更是让他们感激之余,又难以置信。
短短数日之间,洛宁就开始获取一百四十万农奴的民心。
伶道珠终于开始收获来自民心的愿力!
……
繁华富庶的松原城,气势恢宏的节度府。
吐蕃式的花厅内,桑布云丹的神色有点阴冷。
「洛宁这个外人,是个狼崽子。」
「你们看着吧,迟早就一天,他个狼崽子会祸害顺州的。」
节度使大人说道,手中拨弄着一串墨色的佛珠。
那墨色佛珠道韵氤氲,寒如冰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一看就极其不凡。
花厅中在座的大人物,除了节度使桑布云丹,还有悉编江村多吉,节儿论冈拉旺堆,金鹏寺主梵心活佛、驻军都督墨其嘉错,龙树寺主铁塔活佛,万夫长纳钦东赞…
足有十几人之多,修为最低的都是六品圆满,更有三位四品大高手。
顺州最顶级的大人物,几乎都在这里了。
但实际上,他们齐聚节度使府议事,并非为了洛宁的事。
关于洛宁的议题,也只是顺带。
向来最讨厌洛宁的节儿论冈拉旺堆说道:
「他杀了褚纬等人,抄家灭族,居然就派个人来禀报一下了事。」
「那么多财物,他小小一个公主家臣,居然也能独吞的下去。」
「节度使官人,这个夏人少年太放肆,应该下令惩戒。」
万夫长纳钦东赞摇头道:「怎么惩戒?褚纬等人,本就是辱骂公主,还要叛逃东归,全部该死。」
「至于那些财物,他完全可以说替公主保管,谁还能和公主抢东西么?」
在座的人脸
色都有些阴沉,可是洛宁的做派,他们也找不到罪名。
要说他不讲规矩…问题是吐蕃人自己做事也不爱讲规矩。
可是洛宁一个小小的七品修士,居然如此不懂事,实在让他们有点意外。
这个少年,好不晓事。
怕是会夭折。
「他是公主家臣,多尔衮的结义兄弟,还是一个五彩虹霞大戏师,不是什么等闲人物了。官面上暂时不好动他。」桑布云丹话中有话的说道。
「不过…既然是狼崽子,总有遇到猎人的一天。」
他的意思,其实很明了。
什么叫官面上暂时不好动?
官面上不好动,暗地里呢?
如今世道不太平。龙错城主若是外出不小心,被绿林贼寇杀了,又有什么奇怪?
江湖中刀口舔血的杀手多的是。他们也可能眼红洛宁的暴富,做出冒险的事来啊。
就是事后公主和多尔衮真问起来,也只能叹息一声罢了。
节度使大人不着痕迹、毫无破绽的一句话,在座的众人都是心领神会。
悉编大人江村多吉笑道:「少年人骤然发达,钱太多了可不是好事啊。财富越多,业力劫难就越多。」
「说起来,我还真是替这个天才戏师捏把汗,可惜了。」
众人闻言,都是神色玩味的一笑,各怀心机。
「阿弥陀佛!」梵心活佛和铁塔活佛一起口宣佛号,神色澹宁。
节度使却是站起来,看着窗外的乌云,语气有点沉重。
「古萨活佛和尸林怙主陨落,也不知道背后谁是主谋。此事眼下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西边。」
他回过头,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我刚接到王廷的战报,西边再次大败!图雅山之战,我军损失三十万!」
「可突斯曼军,损失不到十万。」
「突斯曼大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半个西域都丢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色剧变。
又损失了三十万大军!
两国开战以来,大吐蕃国已经损失了八十万大军。
菩萨!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突斯曼兵,就那么凶狠么?
「节度使官人!」顺州都督墨其嘉错说道,「西陲再次大败,我军兵力必然紧张,是不是又要抽调东方的兵力了?」
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很难看。
这还用说?肯定又要抽调东方的战兵!
冈拉旺堆道:「节度使官人,可不能再让王廷抽调兵马了啊。」
「我顺州,东邻大夏,南临南诏,本来就是边境要地,不增兵都不妥,怎么还能抽调兵力?」
节度使冷哼一声,「王廷的诏命,谁敢违抗?顺州是赞普陛下的疆土,西域难道不是吗?」
「诏命上说了,西边战事吃紧,这次要从东方十二州再抽调五十万骑去西边。我顺州因为是边境,只抽调三万骑。」
只抽调三万骑!说的轻巧!
「节度使官人!」顺州都督站起来,手抚胸口,「我顺州本有十万大军,之前已经抽调了两万去西边,如今又要抽调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