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日,竟然敢逼宫。用你的话说,青阀的大权是寡人的,资源也是寡人的,不是他们的。”
“寡人就应该一言九鼎,言出法随,杀生予夺。他们的权势富贵,寡人可以给,也可以不给。”
虽然青主已经深入骨髓的信任姜药,铁心要推行姜药设计的变法新政,可是他的目的,却是为了独揽大权,吃独食。
这是很多阀主想干而不敢干的事。
姜药心中清楚。搞改革,船小好调头。青阀本是个丙等武阀,这两年扩张成功,才新晋升为乙等武阀。
盘子不大,大部分地盘还是新占的疆土。新十郡当年的羙阀、孟阀旧势力,已经随着战争被摧毁。
而青阀贵族豪门还没来得及消化新十郡,力量反而极大分散了。
同时,碰巧青主又是个极有野心的果决之主。
青阀这种特殊情况,无论体量,还是时机,都是最适合变法,也最容易成功的。
要是换一家甲等势力,或者超级势力,这样的变法不可能成功。
武阀等级越高,地盘越大,军队越多,内部既得利益集团的势力就越强大。变法阻力和难度,也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西域因为临近魔域,疆土缩水严重,是神洲武阀统治相对薄弱的一域。
而青阀所在的药丘地区,又是西域武阀统治相对薄弱的地区。
等于说,青阀算是反动势力很薄弱的一环。
加上姜药用毒药掌控了青阀之主,他才敢赌一次大的。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主公,臣下不担心相府。也不担心我军主力,只担心主公君府的千宗队。只要千宗队不出问题,主公就胜券在握了。”
青主点头道:“寡人一直以来,最重视的就是军中,不知道埋了多少暗棋。这千宗队么,都是寡人花费多年心力网罗的散修高手,喂饱了资源,只会听寡人的。”
“寡人当了数百年阀主,岂能没有多方布置?真以为寡人成了孤家寡人?”
“既然殷铸等人想造反,那就干脆灭了,夺了他们的资源。扶持寒士上位,总比他们好控制。”
“寒士没有背景,寡人想杀就杀,想换就换,他们只能乖乖听命,比家臣封臣更好用,更听话。”
姜药幽幽说道:“臣下已经给各地衙门下了密令。只等他们先发动了。”
“只是,这次动起来,我大青多少要乱一阵子,损失是免不了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主公霸业,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奸似忠。
青主风轻云淡的一笑:“一将功成万骨枯,屠万人者为雄。这些人都是青阀老臣,很多还是寡人的族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但他们反对寡人,妨碍寡人的大业,那就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大道无情,天地不仁,寡人也是无奈。”
“不过丞相放心。寡人不相信丞相,还能相信谁?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丞相。这朝廷大事,以后还要靠丞相操劳。”
此时此刻,他对姜药的称呼,都从仲达变成了丞相。
………
青主和姜药君臣二人在密议,城外另一处府邸,此时也在密议。
这府邸,赫然是太上阀主当年的一处郊野洞府。
此时夜深,一百多人全部齐聚在太上阀主的郊野洞府,意图不言自明。
他们还没有发动,就算青主知道他们集会,也说不出什么。
“太上主公到了。”一个武真初期的女子进入大堂说道。
殷铸等人一起站起来。
武真圆满修为的太上阀主一进来,所有人一起行礼。
“太上!”
“老主公!”
“主公!”
从称呼的变化上就能看出,他们要做什么了。
太上阀主像数百年前还在位时那样,轻车熟驾般走到高高的主位上坐下,苍老的声音有点无奈而疲惫的说道:“诸卿免礼。”
“诸卿,你们很多人的父辈,都是寡人的老臣和兄弟。你们很多人,也曾是寡人看着长大的。”
“你们很多人为了青阀,世世代代效忠我青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寡人谢你们。”
太上阀主露出一丝伤感之色,好像在回忆往昔。
“当今青主,雄才大略,深谋远虑,将一个丙等武阀,硬生生提升为乙等。寡人当时,是真的高兴啊。你们,也是高兴的。”
“可是寡人才高兴了多久,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寡人宁愿青阀一直是个丙等,也不愿你们的主公搞这变法!”
“这何止是自毁根基,众叛亲离?这是对武家的叛逆之举!自绝于武家门墙!”
“即便寡人不反对,诸卿不反对,其他武阀又岂能坐视不管,放任青阀倒行逆施?”
“再这么下去,联军讨伐青阀之日,就在眼前。我青阀必将被瓜分。”
殷铸也叹息着说话了,语气十分伤感。
“老主公的话,也是臣等的心里话啊。可臣下说了几次,主公却一概不听。臣下随主公东征西讨,大青好不容易有今日。臣实在不想这么做。”
“可为了大青,为了大伙,也不得不这么。”
众人纷纷发言,意思都和殷铸差不多。
太上主公拍拍椅子:“寡人退位数百年了,来日无多,岂是眷念权位?实在是忍无可忍,不得已而为之。”
“殷铸,韩苍,这各地军中,可准备妥当?”
韩苍站起来拱手:“禀主公,我们的人,都已准备妥当。”
“只是蓝晟这个滑头,总是推三推四,意图两边不得罪。”
“不过,君府大阵的内应,还是安排妥了。”
太上阀主放心了,他长叹一声道:“那就按照计划,准时发动吧。清君侧,杀姜药!”
众人一起领命:“清君侧,杀姜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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