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芽看不过眼,掏出一只小瓶子递过去:“涂上去止痛消肿,掌印能早点消褪。”
孩子母亲感激地接了过去,千恩万谢。
燕三郎不发一语在边上瞧着,只觉好生诡异。当年他在红磨谷遇到周家的小霸王周弦毅,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两边家长说不得半个“不”字;眼前这一家子却是另一个极端。
这样的谨慎,像是生怕海上来的客人责怪,于是先给孩子一记重手,让对方不好再挑理责备。
是什么原因让这对夫妻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
窦芽听见了新鲜词,好奇道:“什么是点化?”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这个词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点儿太玄奥了吧?
年轻的父母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说罢向庄南甲又道歉一次,带着两个孩子返身走了。
燕三郎等人也继续前进。
荆庆挠了挠下巴:“是错觉么,他们好像很怕我们?”那对年轻夫妻的笑容一言难尽,有惶恐,仿佛还有讨好。
庄南甲摆手:“他们几年没见过生人了,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海外客青面獠牙,比什么都吓人。”
燕三郎突然道:“我们的穿戴都是一样。”
同是金面罩黑外袍。好人坏人一个样儿。
这些本地人经历过什么,才这样害怕海客?
庄南甲哎了一声:“你要知道,在与世隔绝之地,传说总是越发扭曲,到最后改头换面,早和真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那姓焦的客人也道:“在我们的世界里,关于迷藏国的传说也是神乎其神呢。”
窦芽往路边的房子看了几眼:“我还是想知道,‘点化’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最后一句问的是荆庆。这群人当中,他算是最了解迷藏国的一个了。
荆庆立刻摇头:“不清楚。我祖父在这里也只呆过不到半个月,怎能事事尽知?”
众人沿着黄金路往山上走,再过几里就到十字岔口。早有满面微笑的侍者立在这里,接引众人取道另一条平路。
这条路,通往北边的山谷。
再往北,民宅明显减少,建筑渐趋高大华严,到最后就是成片的宫殿群,用金碧辉煌都不足以形容。荆庆的祖父说得没错,这里的华厦动辄以宝石砌墙、砌池,燕三郎就看见一口翡翠之池,池水当然是透明无色的,然而池壁却是以通透的翡翠制成。
在外界,这么巴掌大一块翡翠就能让一家五口吃喝十年。可在这里,它不过就是堆砌池子的装饰罢了。
然后,他们就抵达了山谷当中最大、最豪华的宫殿:朱仙楼。
燕三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连卫国大都盛邑的华庭都不知见识过多少,却不曾有一栋与眼前相似。
这宫殿群高十五丈(四十五米),外墙是鲜艳的红色。它造得美轮美奂自不用说了,造型也是饶富特色。如果从高空俯瞰下来,其形状如盛开的鸟萝,五组宫殿就构成了五个花瓣,彼此头尾相连。
侍者引众人从高大的拱门走进去,穿过笔直的回廊,进入广阔的露天中庭。
这个中庭也即是鸟萝建筑的中心部位,有丛林楼阁、小山清泉,丛林掩映、一步一景,甚至还有大型的迷宫和湖泊,乃是休憩玩耍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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