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交谈的两人立刻转头,都看见他了。
檀闻道立刻带着燕三郎走过来,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同门小师弟,燕时初。”
果然。
檀闻道又给燕三郎引荐颜庆,双方都是抱拳行礼。
燕三郎十分客气:“我前些日子才经过千渡城,见那里十分繁华,颜城主治理有方。”
颜庆笑了笑,也不谦虚:“燕公子年少有为,不仅富贾四海,还能身先士卒,领兵作战。对了,燕公子怎会与铁太傅结伴而来,恰好驰援夷陵道?”
半路杀出一支队伍,助青云众反败为胜,颜庆接到这消息时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钢牙。对于坏他大事的燕时初和铁师宁,他当然不会有好感。
但这份恶意被他深深藏在心底,没有丝毫表露。
从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起,他就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说不上缘由,但尤其讨厌燕时初的目光,好像看穿人心又不怀好意。
“凑巧罢了。”少年微微一笑,“铁太傅赶来青云宗传讯,然而宣国动荡于他不利,他又不能动用私兵,只好找我帮忙。”
“哦?”颜庆目光深注,“那么燕公子从哪里过来?”如是从宣国南部而来,怎会经过夷陵道?那分明就是绕路!
“首铜山。”
颜庆更加奇怪了:“颜山长殒在天狼谷,那里离宣国东境不远。铁太傅要来青云山,怎会先绕去宣国东南方向的首铜山?”
“说来话长。”燕三郎答得轻快,眼都不眨一下,“宣国平泽关粮仓被烧,安涞王宫疑心到铁太傅身上,于是宣他进都述职。铁太傅知道新摄政王另有用意,不愿前往。但他必须自证清白,以免安涞王宫构陷。时局微妙,他不能动用私军,只能先来首铜山找我,让我护送他上山。”
他笑道:“大概颜城主已必知我在卫国的身份。军队不能养在国内,只能安置于首铜山中。”
颜庆知道他在卫国无官无职,纵然有钱有势,也绝不能在国内收编私军,这是任何一个君主都不能容许的大忌。
所以这小子就在外头养军队吗?
颜庆还有些不悦。平泽关粮仓被烧,归根到底是千渡城这里的管理出了问题,才致铎人有机可乘。燕三郎特地强调这一点,是给他这城主打回一记软钉子。
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颜庆不信:“护送铁太傅,用得着一整支军队吗?”
除非,燕时初知道夷陵道有仗要打!
想到这里,颜庆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凌厉。
“这家伙也很敏锐啊。”千岁啧啧一声,“得早些弄死他。”
“这是铁太傅的要求。”燕三郎睁着眼睛说瞎话,笑得格外温和,“恐怕你得找他要答案了。”
横竖铁太傅不在这里,他一把将责任撇个干净。
见这两人之间居然有些剑拔弩张,檀闻道赶紧出声打断:“我们就不打扰颜城主了。燕师弟,青云山上多胜景,我陪你四处走走。”
燕三郎欣然应了声“好”,又向颜庆笑道:“颜城主,我们晚上再会。”
颜庆点了点,也转身走了。
行出百余丈,燕三郎即听见千岁通报:“颜庆停下两回,都在依依不舍看你背影。他一定很想知道,今次我们上山到底对他有何影响。”
她笑道:“如有时间准备,他说不定对你和铁太傅出手;不过我们突然上山,庆功会又是今晚就办,他现动手脚可来不及。”
燕三郎想了想,问檀闻道:“师兄,我看颜城主神情仿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