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长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安慰他,方权军长怎么会从丧父母之痛中走出来?”
不是的,微兰惊异的看向方权。
“不是的,我没——”
“哎呀~哎呀~”另一个兵长打断她:“不要谦虚啦!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悲伤啦!新的任务来了。”
兵长扯开卷轴,那是国王下达的新任务。
方权吃完东西抹了把嘴拿过卷轴细细查看,如同往日一般但却不同。
往日的方权总是一脸阴郁,可如今的方权不一样。
微兰走上前触碰他的肩膀,方权惊讶的回头:“有事?”
“······”
若是平常,方权很抵触别人碰他,因为方权打心底里厌弃自己所做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方权是墓土将军世家万合的后人,可方权他根本不想当什么将军,也不想领兵打仗。让他参军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钱,作为墓土流落到禁阁的流民,他的家人需要合理合法留在禁阁的身份。
方权只有家族血脉给予他唯一擅长的事那就是打架和军事头脑,所以他只能参军。
如此厌弃自己所做之事的方权怎么会一夜之间改变呢?
微兰关切道:“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再休息几天。上一个任务刚结束,相信帝国不会叫我们立刻参与下一次任务的。”
方权笑起来,本就俊朗的眉眼展开漂亮的弧度。他说:“谢谢你的关心,微兰博士?哈哈哈,我没事。对了,你有点发热,现在好了么?”
说罢,方权大大咧咧的将手背附着在她的额头上。
这是曾经的方权绝不会做的行为。
方权一下子改变了,曾经不会笑的他总是乐观的关照身边的人。而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女性微兰也受到方权格外的关注,就这样他们的距离不断拉近,直到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一起。
微兰望着方权依旧清澈的眼睛,自方权父母离世已经过去许久,这之后方权从来没有提过死去的家人。就连微兰偶尔提及他也如平常一般坦然面对,就像···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像那个失去父母的方权不是他。
“你爱我吗?”微兰忐忑不安的依靠在方权的怀中,她的心情从未改变过,却无可救药的靠近他爱上他。
然而方权却将她搂得很紧,他不说爱只说:“我需要你,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依靠。我亲爱的微兰,你爱我就够了。”
微兰的内心五味杂陈,他们接到了那个任务。
前往巨人遗迹,那个被帝国炸开的洞穴呼啸着诡异的烈风。他们是帝国的亲卫军没有理由拒绝,方权踏上墓土的地界身子也跟着震颤。恍惚间微兰似乎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过去阴郁的方权,她赶忙呼唤他:“方权!”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恐惧,害怕她的爱人方权回到过去的模样,回到那个跟她毫无交集的方权。
“怎么了?”
那个表情转瞬即逝,方权的眼眸依旧澄澈,他揽过她的肩膀在额头印下一吻。
“是不是怕了?如果这样你留在外面吧?巨人遗迹很危险。”
身旁的副官说道:“是啊,巨人国封闭数年,自黑气毁掉墓土之后,一直到如今被帝国强行打开。如果巨人因此发怒我们恐怕都会受牵连。”
微兰搂住方权的脖子,眼眸抑制不住的痛苦。
“不——”她闭上眼睛:“我要和你在一起方权。”
他们进入巨人国的遗迹,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面对巨人国的怪物之时只能成为对方的活靶子,他们溃不成军,军心大乱四散逃窜。
微兰与方权逃入移动的迷宫,在那里微兰与他分别。
方权在外面哭的声嘶力竭,可微兰更是心痛。
那哭泣声是为了她吗?还是——为了他自己?
再一次一无所有呢?
微兰抚摸着石墙直到外面方权的哭声停止,她想方权会不会忘记自己再也不会来找他,或者方权死在了巨人国的遗迹之中。
时过境迁,微兰的身体也逐渐被黑水同化,她诞下了畸形儿,也等到了方权。
方权阴郁着脸,如初次相见。微兰知道她的爱人已经不在了,更觉得自己可笑,居然跟方权分裂出的人格谈恋爱。抑制不住的悲伤顷刻间攻城掠地,看到方权崩溃的寻找他口中的哥哥。
微兰终于心安的抱住他,太好了,方权没有忘记她。
可是这一次真的是永别了。
微兰向上天许愿:自己是切片人,那么希望与自己同属一身的玉兰家族中可以有人陪伴在她可怜的丈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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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方权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谁的手。
顺着胳膊看过去,兮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怎么样?方权先生?我给你上了神仙草,这种药一般只有将死之人才可以用,你没事吧?”
方权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他松开手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竟然将兮的手臂掐紫了。
“对不起····”方权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空气,胸腔快速被填满胀的他溢出点点泪水。
兮心疼不已:“怎么了?哪里痛?”
“不····”方权低垂下脑袋,也许是神仙草的作用,叫他居然回忆起分裂人格的记忆。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记忆,他曾经辜负了那么多人···辜负了父母辜负了微兰,辜负了芝芝····
天啊。
方权愣在那里,脑子炸开了花。眼前出现了那些人的身影,父亲母亲···微兰芝芝···还有好多好多死去的人。
“方权!”
兮望着惊恐到脸色苍白的方权,将他的脑袋捧到自己面前。
玉兰花的香气伴随着薄荷味道充斥进脑海,叫方权瞬间清醒过来。
“兮?”
兮赶忙点头难掩愧疚:“是我没错,对不起,我不该给你上神仙草。”
方权清醒后疲惫的扯着碎觉笑起来,眼眸混沌的流动着蓝色波纹。
“没有,不怪你。”他的声音沙哑却格外诱人:“是我要你这样做的,但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那么请你陪我去吧?”
“嗯?那个我···”兮想拒绝,她不想跟着去。她想说自己还有医院需要打理,可对上方权求助的目光却无法拒绝。算了算了,她认栽吧!谁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