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皙听罢,又淡淡扫了江河一眼,便点了点头:
“如你所愿。”
对她而言,鲤国和剑山无外乎只是两个选择,先后关系根本不重要。
历史真相与她性命攸关,这注定了她是那位决策者。
但真正的执行者却是江河。
她心里也很明白,两个人若想良好的合作下去,便应当互相体谅彼此几分。
便如江河,哪怕他更愿意前往鲤国,也一定要事先与自己打招呼,问过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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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这么识趣了,自己也不能落了他的面子。
这便是良性的合作关系。
得到宗主大人的应允,江河便简单点头道了声谢。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目标算是彻底明确了——前往那屹立千年的鲤国,寻找千年里剑宗覆灭的真相。
这次的谈话还算令江秋皙满意,那原先因为江河拖延的不满,也慢慢因此而消解了。
而且江河的所作所为,当真有些出人意料。
她思忖了片刻,道:
“我平日里有不少琐事处理,而今修为无法精进,自是不能时常枯坐洞府闭关,故而你想要找我时,我不可能恰好在洞府坐忘。
如今我们尚未搞清楚此方空间的原理,你我之间,也没有个能彼此通知交流的手段,我们不如约定个固定时日,待到那个日子以后,我便会留在洞府坐忘。
倘若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又或是对修行、剑道上有什么疑惑,大可在那日来找我。”
她的语气很平静,又是叙述口吻,想来是完全没考虑江河的意见,便自行决定了这件事。
但江河自然乐见其成。
江宗主乃一宗之主,灵六境的在世剑仙,想必是日理万机。
能抽出时间来指点他、帮帮他,本就不易。
就如此次逃离青玄观的计划,若没有她传授的‘死剑’、有关修行与道心的知识,和亲身找到的另一条小径,江河的计划根本就无从提起。
这已经让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值回票价了。
如今又要选个特定的日子,时常提供帮助,真要算下来,肯定是他占着莫大的便宜。
虽说她受制于时间限制,无法提供给自己什么物质上的帮助。
就算真让她在剑山上埋什么天材地宝,极品法器,那些玩意儿也指不定在这千年中的变故里出什么状况,不现实。
一千年对仙人而言或许是须臾,但对整个世界,却已然是莫大的改变。
不都说三年一小步,五年一大步么?
何况,有这么一位剑仙指点,本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
江河暂时没打算得寸进尺。
他不假思索,便道:“不如就从今日算起?敢问江宗主,在一千年前,如今是星期几?”
“星期几?”江秋皙没搞明白。
“哦,就是……是何曜日?”
古时虽有星期的概念,但向来是以七曜为称。
譬如星期天,即为日曜日。
后世由于人们常说‘星期日’,而某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又将周日写作‘日曜日’,便时常会引发许多不明真相之人的误会。
还好自己前世为了写网文,上网查过资料,多少了解一些内容。
否则到了这个世界,却对很多常识都是一知半解,那若交流起来,想必极为麻烦。
“日曜。”江秋皙想了想,便答道。
“那岂不是刚好?我这边亦是日曜日。”
江河笑道,
“江宗主若是有空,不如便七日坐忘一次,到时我若是有些问题,便在日耀日来寻求解惑?”
七天一坐忘,只为专门来给江河解惑,这于一宗之主而言,其实多少是有些苛求了。
但江秋皙却懒得与江河讨价还价,为争那不重要的三两天,而费尽口舌。
便爽快道:“自无不可。”
如此一来,每七天一见的规矩,便算是定下了。
没了其他事情,江秋皙也便脱离了坐忘,自行离去。
而江河拜别江宗主后,也喜滋滋地脱离了那虚无的空间,清醒过来,准备倒头再睡。
可他迷糊之间,下意识地稍稍睁开眼,瞧瞧对面顾青山睡得如何时,整个人却直接被兀地惊醒——
因为他发现,顾青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