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友,如今国师之位尚未确定,你如何能断定这国师之位必属于你?想我茅野望虽岌岌无名,门下却也有三十余入道高徒,这国师之位,未必会落于你手吧?”
“哎呀,茅道长,奴家不过是和这小家伙开开玩笑嘛,你怎地就当真了呢?”
那美妇听了也不见恼怒,看茅野望一本正经地模样,也便低声笑道,
“奴家若是惹得茅道长生气了,便给茅道长赔个不是可好?”
她说着,甚至还故意鞠了一躬,上下之间,只见摇曳迷离,惹人眼球。
那茅野望想来真是个正经道士,面对美妇恰如其分的软话,一时间回答起来,竟是有些磕磕巴巴:
“咳咳,这、这自然也不必了。贫道不过是想要表明个态度,还望崔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这二人,便是那茅野望与崔兰香了么。
江河倒还记得昨日鱼幺幺为自己介绍的几个人,心中则是对崔兰香更为谨慎一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江河深知自己身上的无名功法,倘若被人发现,便会招来许多人的觊觎。
这崔兰香一眼便能看出来迥异之处,江河不得不提防。
想罢,他便道:
“多谢前辈抬爱,但晚辈暂且还没有拜师的意思,还望前辈见谅。”
切,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没关系,等哪天有想法了,再上门来找姐姐便是。”
崔兰香见这小家伙拒绝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怒不恼,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至于茅野望,则又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番。
心中思忖着,这崔兰香的修为不亚于自己,没道理对这其貌不扬的小子情有独钟。
联想到她先前的举止,便觉得江河身上或许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便也开口道:
“小子,你独自修行,根基不稳,依贫道的眼光来看,不出三年,必生后患。我茅野庐心法刚正,不如转投我门下,贫道可以保证,只需三年时间,便能让你重归当下境界,且根基稳固,不留后患。”
“三年?”江河一愣。
茅野望眉头一皱,还显疑惑:
“怎么,只需三年时间,便可修至人三境,难不成还晚了?倘若你悟性高些,有贫道这个人七境的修士指点,兴许只需两年时光。”
“小家伙,姐姐亦是人七境呢。姐姐跟这道士可不一样呢,姐姐呀,最会因材施教了。也无需你散功,姐姐便能好好帮你‘稳固’灵元,好在将来勇攀高峰呢?”
江河又瞧了崔兰香一眼,心中更是确定,崔兰香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这勇攀高峰,它正经么……
崔兰香忽地挺直了腰板。
江河心里有了答案。
他摇了摇头,按捺住心中的躁动——
青玄观中,众师兄包括自己,皆是一年时间成就人三境。
原来在这芸芸众生里,他们也能称得上是天才么?
他只道:
“多谢两位前辈,只是晚辈如今确实没这个意思。不如待今日过去,晚辈再好好想想,改日再给两位前辈答复,如何?”
“呵,随你。”
茅野望自知被拒绝,便也没怎么给江河好脸色,喜怒皆是摆在了脸上。
他毕竟不如崔兰香一样,察觉出了江河的不同。
只在心里默念着,眼前这小子不知错过了多少好机缘。
因为这国师之位,他势在必得。
皆由于这《茅氏吐纳法》中正平和,是适合大多数人修行的路子。
吐纳法所吐纳的灵气,乃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生气’。
生气是万物起源之本,与‘死气’相对。
只要是个活物,便都会产生出生机勃勃的‘生气’。
它不如五行灵气一般,随意的御风吐火。
但由于‘生气’乃是世间多数修士所修行之气,在先辈数千年对生气的开发中,早已产生了形色各异的流派,有了实战之力。
小主,
当然,它既无处不在,中正平和,也便意味着它并没有什么长处与短板。
但均衡,正是一个国家所需要的。
因为这世上大多数人,皆是‘普通之人’。
何况他的门下亦有三十二位人境弟子,最出众的一位,已然抵达人四境,步入人境中品,亦能立即为这尽数凡人的鲤国,平添一分战力。
在方才闲聊之时,他大致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
崔兰香所习功法奇特,没有什么普适性。
那默不作声的人气息内敛,却没什么存在感。
另外不在亭中的两人,修为也不过人五人六之境,甚至还不如亭中三人。
眼前这小子……
人三境,不提也罢。
自己掌握诸多优势,要是再拿不下这鲤国国师之位,可真就贻笑大方了。
倒是崔兰香,心里并没有茅野望这么多的心思。
国师之位,她当然有所图谋。
但眼前这小家伙,亦是勾起了她莫大的兴趣——
这小家伙灵台中的灵气,理应世间少有。
那抹奇特的味道,是几十年修行以来,生平仅见。
于是,也便幽幽婉转了一句:
“好哦小家伙,那就——改日哦。”
江河付之一笑,却没再接茬。
对于自己的修行,他有着自己的计划。
既已修混沌之道,这世间便没人能帮得上自己。
无心国师之位,今天便只来混个脸熟,再见见那薛正阳,再回金国公府好生修行才是。
几人不再言语,只各怀心思,静静等候那鲤国圣上的到来。
在鲤国,他们毕竟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饶是皇帝陛下,应当也不会怠慢他们才对。
可自江河之后踏入御花园的,并不是一袭龙袍的皇帝。
不消片刻,众人便发现,那赵公公似是又引来了一位‘竞争者’。
只是,这次他们彼此的反应,不如瞧见江河时一般戏谑、平静。
只听耳边是那茅野望的倒吸冷气声。
江河转头看去,却所有人的脸上,皆是显现一抹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