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阳沉默片刻,只道:
“不是塑起。”
“嗯?”
“是修复。”
薛正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缓缓站起了身,
“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紧接着,他顿了顿:“记得付钱。”
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值得交代,薛正阳便要转身离去。
“前辈,等等!”
薛正阳缓缓转过了头。
江河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率先问上一句:
“前辈可听说过——污浊石碑?”
“没有。”
但薛正阳回答的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
江河听不出真假。
他说罢,也不给江河反应的时间,便兀自离去,混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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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他白衣脱俗的模样实在很难与凡人融作一景,但薛正阳脚步轻缓,速度却不慢,只在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江河的视野里。
江河堪堪回过神来。
薛正阳是不清楚污浊石碑,还是不愿告诉自己?
千年后的人,对千年前便已然现世的石碑,也无甚印象么?
江河得不出确切的结果,只得暂时搁置一旁,待过段时间再瞧瞧看看。
不过,如今他倒是明白过来,薛正阳为何帮助自己了。
“原来成为国师不是他的根本目的,只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怪不得一个地境修士,反而会在这一隅之地落脚……”
如此看来,他们并非是‘你死我亡’的立场,只待两人互帮互助,合作共赢便是。
想到此,江河也不由感到肩头一松,心情也不再那么紧绷。
陪着两位姑娘、车夫,还有不挑食的小疯吃完早点,江河便让顾青山帮忙结了个账,又匆匆赶向皇宫。
由于薛正阳事先打过招呼,鱼玄机早早便知晓了消息,见到爱女平安归来大喜过望,待见了面后,抱起小姑娘就痛哭流涕了一番。
鱼幺幺多年来的心结被江河解开,对他这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来说,也算是莫大的喜讯了。
虽然有些好奇,闺女的小手上怎么还缠着伤药,但见回来的三人支支吾吾,最终也没有多问。
江河询问了一番茅野望的消息。
虽然这位中年道长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认定出局,鱼玄机预想的左右国师压根就没他的位置,但好歹也是参与竞选的第三人。
得知茅野望也一早得到了大皇子、三公主皆已入道的消息,早早便心灰意冷,秉承着责任心教导二皇子入道之后,三日前便已经准备动身离开,回到他的茅野庐去了。
因为江河属于正当竞争,不存在黑幕一说,茅野望也并未觉得不公平而搞出什么幺蛾子。
但鱼玄机似乎极力挽留了一番,让他目前还未下定离开的决心。
而国师的竞选,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如二人事先所预想的一般,他与薛正阳,出任左右国师。
江河负责对外宣传,稳定愈发动荡的民心,同时辅佐薛正阳处理日后可能会出现的矛盾、麻烦。
薛正阳则准备备课,只管在日后挑选仙苗引领子民入道。
二人都有着极为丰厚的薪酬,但两人的目的皆不在此。
最后江河仍然选择住在国公府,薛正阳则仍然暂住皇宫,待日后挑选完仙苗之后,他会就地在锦京城外,凭借早就准备好的术法,拔起一座修道庭院。
江河只能感慨万仙山的大手笔。
而鱼玄机并没有一下子就空降两位国师,让鲤国百姓们见识的想法。
这么做,没办法让子民迅速认同他们的身份。
故而早在五日以前,他便大肆宣传:
不日之后,便有两位国师走马上任。
江河这才明白,清晨之时为何有那么多人议论‘国师’之事。
上任的时间定在九月初八,那是鲤国最为热闹的节日‘斩龙节’,距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此之前,由薛正阳自行去挑选合适的仙苗,没江河什么事情,鱼玄机便让江河趁此机会好好休息。
拜别了鱼玄机,江河暂且让顾青山先行回家,自己则出了内城,去到锦京城南的一家客栈里。
这是茅野望与他三十二位弟子,暂时歇脚的地方。
自己已经半只脚踏上国师的位子上,不久后就将成为鲤国的命运共同体,也便该为鲤国多考虑一些了。
茅野望是个人才。
先不论他修为几何,他培养出的三十多位人境修士,已然算是不小的战力。
拉拢茅道长,对鲤蛮之争而言,总归不是坏事。
故而,出于对国运的觊觎,江河打算留下茅道长。
他问清楚茅野望的客房,上了客栈二楼,敲响了他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