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生灵洲的江河,自认还算见多识广。
可当他看清路任家的人便趴在朴实的木桌上,却早已没了呼吸的模样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呆在了原地。
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他心中已经有了八成把握,确定浊仙的身份。
但浊仙早已在他处心积虑,寻找着试探对方口风的借口时,悄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原本认为相当棘手的敌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眼前。
让他还有太多疑惑想要诉说。
他那所谓的师弟路仁义正身处何方,他建立邪教徒的根本目的是什么,诸如此类。
可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一身家当都不曾动过,皆被路任家收留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而那充斥灵气的灵丹,则无人收拢,任由其暴露在路任家的身边。
这似乎在佐证着‘路任家负罪自尽’的假说。
但江河不想把原因想的太简单。
无论是在蛮国设下的诱饵,亦或是来到鲤国后的屡次行动、反制,都足以说明路任家是一个相等聪明的家伙。
如果没有所谓的‘巧合’,或许他们就要落入路任家的圈套,直到多日之后才能察觉丁点端倪。
面对这种对手,江河更不愿掉以轻心。
因为对方哪怕是自尽,或许也都存在一定原因。
苏唯依已经将路任家七窍中,残存的污秽尽数收入到了涤清壶里。
江河也趁此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路任家的乾坤袋与灵丹收拢了起来。
美其名曰‘搜身调查’的同时,看向了薛正阳:
“薛前辈,你能一把火将这里付之一炬么?”
“你竟还有如此善心。”
薛正阳还以为江河想要以火化的方式,安葬这位曾经的‘同僚’。
但江河却道:
“我的意思是想让前辈把他烧的渣都不剩,免得他的尸身在哪一天突然跑出来,届时我们可吃不消。”
“……”
薛正阳发现,两个价值观不同的人类,彼此很难默契地去思索同一件事。
江河又看了一眼气息绝尽的路任家:
“等将他处理完以后,我们便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圣上,后面再让他在鲤国境内多调派些人手,看能不能寻找到,那个路仁义的踪迹……
虽然这很难。”
路仁义与路任家几乎在同时间赴京,如果说路仁义与浊仙没有什么关系,江河是死也不信的。
只可惜,就连路任家都是时常遁形在阴影之中,整个鲤国,也从未有人真正见过那路仁义的样貌。
只凭着他那遮遮掩掩的特征,亦或是一个简单的姓名,便想找到路仁义,实在是天方夜谭。
就像半年前,他与顾青山便将尚未死去的忽二郎汇报给鱼玄机,让他在鲤国实行全境通缉,最终也仍是杳无音讯。
那条使得他们越过剑山无穷的,与鲤国千年龙气,潜伏进来的隧道周围,也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但这也只是当下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江河有些复杂的,将目光扫视向所有人:
“各位,事实证明,我们先前的一切计划,其实早就已经呈现在了路任家的眼前,并被他刻意隐瞒了过去。所以……通过调查问卷,筛选小部分人群的方法,算是彻底失败了。
我们没办法通过调查问卷,锁定其它几个城区中,所分布的教徒位置。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们暂且都要忍受浊仙的残党,混迹在鲤国之中了。”
江河害怕以洛瑶无情的性子,为了避免浊仙的祸患降临整个生灵洲,干脆会选择将鲤国尚存的万千百姓,一并磨灭个干净,断了污浊传播的媒介。
可这便与他目前的利益有所冲突。
江河需要的是鲤国的国运,百姓的人心。
若是真的走到国破山河的一步,就连鲤国都消失在了生灵洲上,也便无从谈起‘国运’所在。
故而在洛瑶尚未开口时,便率先道:
“不过这一定是暂时的,在此之前,我希望洛前辈稍安勿躁,我会找到一个更合理、完善的方法,找到这些潜在的残党。”
洛瑶不置可否:“拖得时间越久,污浊的影响就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