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狼烟再起(4500)(1 / 2)

江河自认了解顾青山是怎样一个性子,但他不能保证,顾青山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深陷敌营之后,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是义无反顾地去营救家父,还是审时度势的痛苦隐忍?

这无疑是个两难的选择。

正如那位离将军一般。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当下要做出的第一个行动,竟是要率领数百轻骑冲锋敌营,这无疑是自取灭亡之举。

倘若顾青山得知了这个消息,难保不会自锦京急行赶来,到时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防也防不住。

毕竟在亲情面前,少有人能保持理智。

江河发自本心的,不希望顾青山去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

“前辈,你看清那国师如今身处什么境界了么?”江河忽而问道。

薛正阳眉头一皱,本能地猜测起江河的目标:

“你要做什么?”

江河答道:

“金国公是鲤国军队的顶梁之人,无论是被杀还是被俘虏,对于鲤国的士气而言,都将是莫大的打击。

蛮国莫名攻破了龙气,使得我们只能暂且搁置,原本培养修行者的计划,那蛮国国师实力若更强于你一筹,鲤国便更为势微——

若是这个时候,再让统领被俘的事情,打击到鲤国将士们的士气,恐怕再度交锋起来,鲤国会溃不成军。”

两军交战,将领被俘可不是小事。

在同等精良的部队之下,双方比拼的无非就是一个士气。

但多年以来两军交战,鲤军只能被迫守城,昨夜蛮人又连带蛊虫突袭破城,将鲤军打散,鲤军士气本就不比蛮军。

如今统领又被俘虏,纵使薛正阳与江河,能与那蛮国国师相互抗衡,这士气低落的鲤军怕也要被蛮军一触即溃。

届时就算他们能击败蛮国国师,也不可能挽回鲤国的颓败。

“所以你要……”

“我去劫营。”

江河直截了当道,

“干票大的。”

薛正阳一愣,转而抓紧江河的肩膀,怒斥道:

“你疯了?那蛮国国师亦有地境修为,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稳压一头,你觉得你能从他的手里活下来?”

“我有办法。”

江河说着,调动起先前曾修习过的敛息术。

薛正阳只见眼前的江河,便好似遁入了雾中一般,渐渐失去了身形。紧接着,那雾气渐渐消散,待消失干净之后,便见江河彻底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这——”

薛正阳怔了怔,紧盯着自己尚还紧捏江河臂膀的双手,那触感尚在提醒着自己,江河仍旧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却见江河忽而动了动,薛正阳便瞧见眼前似乎显现出了一道透明的虚影,好似江河的轮廓。

这在阳光下极为显眼。

“这是我所修习的藏身术,虽然技艺不算精湛,在阳光下很容易就暴露自己,但倘若是深更半夜,在阴影之中未必能有如此明显的痕迹。”

薛正阳只听耳边又响起了江河的声音,

“我还有与之配套的敛息法,可以调整呼吸的频率,掩盖灵台的痕迹。虽然还不熟练,调动这两种术法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气,但混入敌营之中,应当并无大碍。”

话音刚落,江河的身形便又重新显现出来。

“这是路任家的功法?”薛正阳看出了端倪。

江河知道瞒不过薛正阳的眼力,倒也没有否认:

“对,挺好用的。”

这毕竟是能瞒过寻浊图的配套功法,能不好用么?

薛正阳又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眼,叹了口气:

“倘若是路任家的术法,应当是可以敛住多人声息的吧?你一个人去风险太大,不如我与你一同潜入。”

江河苦笑一声,道:

“倘如前辈能跟着我一同潜入敌营,那当然再好不过,我也就无需提心吊胆了。

但很可惜的是,这敛息功法我也才刚刚学会不久,功夫不到家,没办法掩藏第二个人。

而且……如今的剑门关,不能没有前辈坐镇。”

“……”

“金国公如今生死未卜,鲤国军心已然风雨飘摇。那位离将军应当是有些能力的,但太过冲动,未必能在当下做出正确的决策。

前辈你屡次三番救他与军兵于危难之际,他们想来对前辈还算信服,有前辈在一旁看顾、压阵,应当能暂缓军心不稳的乱局。

更何况,经过昨夜突袭,剑门关已伤兵满盈,而蛮军那边反倒凯旋志满,难保他们不会故技重施,再度派遣蛊虫与蛮军一同行军掠夺,有前辈在,也能防范他们的诸多蛊虫。

锦京城距离剑门城,就算急行赶路,也需十日有余,至少在锦京城来援之前,前辈还需坐镇边关。”

江河不断同薛正阳分析着局势。

薛正阳能够听懂江河的言外之意:

“你是怕那些蛊虫再度袭来?”

“一定会的。”

江河点了点头。

如今蛮国已经在交锋之中抢占了先机,鲤国一方也只能夹缝求生。

江河独身深入敌营的计划,也不过是在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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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他能不能成功,剑门关这个基本盘是不能丢的。

剑门关是两座山峦之间唯一的隘口,倘若被蛮军抢占,届时想要再拿回来必然要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这狭隘的关口,在守城的鲤国眼中,是守卫疆土的镇国之剑。

但倘若落入到了蛮国的手里,那便是直插腹地的毙命之剑。

而这把剑,若无薛正阳坐镇持握,只会在蛊虫的摧残下轻易落入敌军之手。

所以哪怕深入敌营万般危险,薛正阳也不能轻易走动。

“可那蛮国国师既是能够发现我的金乌,便一定是有着侦测的手段。万一他能够察觉到你本就技艺不精的敛息术,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薛正阳紧紧盯着江河,心里十分疑惑,

“就算是为了鲤国士气,你也不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士气需要慢慢的积累,只要让守城的士兵相信他们能够赢下战争,一样能提升士气。

虽然这很难,但总比你所谓的‘干票大的’,要来地更为轻松才是……

地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江河仍是少有的固执。

他只摇了摇头,干脆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因为他有着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

“前辈不必再劝我了,我又何尝不知这么做的风险。”

江河捏了捏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