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忽失冷静,实属计划之外的意外。
过多纠结并无益处,江河只能赶在蛮营中人还未发现二人尸身时,趁早把俘虏找见,把人救出去,才算皆大欢喜。
江河不再久留,便匆匆向着双目之中,那一片充斥蛊气的巫人营地潜去。
鉴于这些巫人与凡人的感官不同,又恐有诸如蝉鸣蛊一般的蛊虫用于警报,江河本就打算将这片区域放至最后探查,不曾想俘虏果真被安置在了其中。
他屏息凝神,与一个个境界低微的巫人近乎擦肩而过,又刻意避讳着一片灰黑里,修为最为高深的两人。
好在路任家的敛息术相当高深,饶是江河初学乍练,也足以瞒过一众堪堪踏入修行数年时间的蛮人。
如此一番周转,他终于在摸索之中,找到了那群被关押的俘虏。
所谓‘糟栏’,竟是喂养蛊虫的围栏。
那糟栏表面上看,与寻常搭建起的营帐并无两样。
但江河凭借双眼,却瞧见营帐内部充斥着大量庞多的蛊气,又有少许熟悉的血气参杂其中——
或许是鲤人祖上食过龙肉之因,鲤人的血气比之寻常人要更易分辨。
想到那力蛮便是打算汲取鲤国百姓精血,蓄养蛮国蛊池,江河大致明白了被带来的俘虏究竟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这糟栏周遭并未有蛮人站岗,江河起初还在疑惑原因,可当他真正悄声钻入营帐之中后,才意识到此处根本就没什么把守的必要。
却见被抓来的鲤人,大约有三十余位,他们皆是几近赤裸地被吊在木柱之上,有的尚有呼吸,却极为虚弱,面庞瘦削到近乎虚脱,根本不像是一个营养充足的年轻壮士。
有的则已然垂下头去,再无知觉,唯有身上逐渐发青的尸斑,和手掌鲜血淋漓的伤口,印证着他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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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还奄奄一息的士兵,其本该饱满的肌肉如今极为干瘪,各个瘦如骨柴,好似只有一张皮挂在骨架之上。
吊着他们的长柱之下,正有一个偌大的木盆,盆中尚有粘稠暗红的血液积攒,那浓稠的血液里,还遨游着密密麻麻的蛊虫。
江河发现,这诸多蛊虫身上,皆有着若有似无的细密丝线,那丝线穿过营帐后便开始向四周扩散,直至到每一个蛮人的身上。
江河紧咬牙关,心中所想果真成了现实。
这群蛮人,是在拿这些鲤国士兵的血,来喂养自己的蛊虫。
虽然这血池之中没有太多蛊气产出,但江河清楚记得,曾经忽大郎要为自己的蛊虫‘升华’之时,便是献祭了一村百姓的性命。
那似是与今日之景颇为相似。
由于金国公顾海想来只是听说,实际上江河并未见过其本人的模样,故而他也不能确定顾海是否就在这些俘虏之中。
但这些人皆是鲤国将士,为鲤国出生入死,在不耽误主要目标的情况下,他总归是要施以援手。
思前想后,江河便悄然越过诸多木柱正中央的血池,走到了一众士兵的身后,再把目光血池之中的蛊虫。
却见它们皆在吃食着鲤国人的血液,看起来并没有功夫理会一旁的‘祭品’。
江河暗暗放心,便又仔细观察那尚有声息的鲤国将士。
似是经过一日摧残,已有半数之余死在了放血之下,剩下的士兵也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实在很难直接将他们带出去。
而就待江河思索办法之余,他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个特殊的士兵。
令人意外的是,同为鲤人,这个士兵的精神面貌,竟还称得上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