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听罢,更是在心中暗骂一声。
这糙汉子看起来一副肌肉发达的模样,不曾想竟是个胆大心细的。
他分明是看出自己有意屈服,便先行动手灭杀手中修士,彻底挑起双方矛盾,将自己强行拉到平天舟的对立面,拽上船来,与他们同路而行。
毕竟在场四个地境修士,一个想要冲杀出去,自己想要活命听从,赵仕与另一人尚未表态,他们已然是产生了分歧。
如若自己屈服平天舟,戴上镣铐,那他便少了一个助他脱逃的助力。
而自己的选择倘若恰巧带动了另外两人,只凭他一个地境绝对不可能逃出去。
他便是要以这般强硬的法子,强行将他们这些幸存的人捆绑团结起来!
可冲杀逃逸,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江河的余光稍稍瞥见一旁,那被殃及的散修肉身在以一种诡谲的弧度扭曲复原,与他过去听闻的苟老鬼别无二致。
这些散修之所以陷入沉眠,不过是因为污浊还未彻底侵占完他们的身躯。
一旦当他们彻底苏醒,这数千修士,都将成为浊仙的一份子。
平天舟都明目张胆成这副模样了,轻而易举便不顾三山五宗的威胁,降下淹没几千修士的黑泥,江河压根不信只凭四个地境修士的硬实力就能冲杀出去——
他亲身经历过鲤国的浊仙祸患。
若是没有江宗主留在鱼肠上的一剑,只是一个路任家所酿成的霍乱,就足以将他,乃至整个鲤国葬送。
方才那个平天舟的弟子,分明是在诚心诚意的劝诫。
而这魁梧修士自以为是在团结力量,但在江河看来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眼下自己已经被推到了对立面上。
他已经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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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江河也不再犹豫,目光紧盯那中空的‘登天梯’,大喝一声:“我们冲出去!”
旋即,五道金光自袖中窜出,凝成一柄金光宝剑,江河一把拽住身后的没什么话语权的二刘衣领,一脚猛地踏在金光宝剑之上,整个人便化作一道鎏金灵光,向着登天梯那中空的地带飞去。
一众平天舟修士的法器毫无节制似的,发动了第三轮轰炸,却尽数被江河的灵光蛊抵挡了去。
那魁梧修士大笑一声,奋力一跃,用肉身冲撞开一众挡路的修士,只是冲击的罡气便让那轰在自己周身的力道争相散去,将一众人境散修撞地七扭八歪。
赵仕与另外一个修士见状,当下也知晓没了纠结的机会,一个提刀而上,凡是将将要落在眼前的冲击,瞬时便被一道凛冽的寒芒一刀两断。
一个双手掐诀,沉声念诵,他的皮肤便在一瞬变的干枯,好似古朴的棕木,深处的手掌分岔五指,各个化作锋利而延展的枝干,如藤鞭地呼啸在眼前修士的面目,将他们抽地血肉模糊。
在四个地境修士的拼杀之下,那些挡在登天梯面前的弟子,原本还算整齐划一的队伍,赫然乱作了一团。
他们归根结底是一群参差不齐的人境弟子,硬实力上终究有所差距。
但许是训练有素,在被冲杀地短暂混乱之后,一众平天舟弟子又不约而同地将矛头对准登天梯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