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差临门一脚,但我也难以估算天劫来临的时间,若想旁观,便最好多在剑山驻留些时日。
天劫声势浩大,只怕我不让你们旁观,也很难实现。
届时天地自有异象,你们只需自行退避,远远观之便可。”
话是这么说,但江河并不认为,观摩了自己的天劫,就能让李剑剑悟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寻常剑修登临天境,或也能参透几分剑意不假。
可自己所修行的,归根结底是混沌之气,而非剑气。
根据突破地境时的天地异象来看,那天劫中应当不存在什么剑道真意才对。
但他们既是有心,也不好驳了面子,便任由着去了。
而待两人带着李平安的尸身离去后,江河也便在山巅石台之上,布置自己渡劫时所需要的准备。
先前突破地境时,大多是临时起意,依靠那蛊虫的肉身,才算躲过一劫。
饶是如此,也险些丢了半条命进去,此番面临天境天劫,江河更是不敢大意,把自己手头上能用来抵御天劫的法宝都掏了个遍。
按理说,最好再服用些淬体保命的金丹,渡劫才更为稳妥。
奈何青玄子一辈子也就是个地境,压根没接触过突破天境的丹药,更不知道丹方。
而孟羌娥贵为圣教圣女,她临至突破之时,更是有无数人将上好金丹双手奉上,根本无需她亲力亲为。
江河这闲杂散修自是比不上她,丹药一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有孟羌娥这个天境修士护法,也总归让他更安心一些。
将手中法宝布置好后,江河便落座正中,因四周开阔,倒也无需他再着手做些什么,于是拿出李平安的那颗灵丹,熟捻地与之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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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便如同观摩一场他人演绎的戏剧,又因李平安刻意的稀释,使得这份意识吸收起来,并没有多么难受。
江河又好像亲身经历了李平安的一生。
只是恍然间他才发现,自己似乎经历了李平安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节点。
他的幼时、少年、青春,甚至迟暮,似乎都有着自己的身影。
不论他是否有意避讳这份羁绊,因果早已在冥冥之中结成。
“这就是命运么。顺遂其愿也好,事与愿违也罢,命运的轨迹,从不会因为谁的选择而有过更改。
又或者,不论面前摆放的是何种选项,我都注定会这般选择……”
他喃喃自语,又仿佛是有了新的感悟,
“但不论如何,我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却又皆是发自本心。
也许命运是注定的,可它却从不会强迫于谁。”
他如此感慨,青玄子却有些愤恨道:
“孽障,少在这里感慨人生了,你在此处安心修行,苦的可是为师我!那天劫就要来了,你若是松懈抗不下来,我都得跟你一同丧命!”
江河恍然睁眼,抬头望天,才发觉穹空之上,不知何时起竟已乌云密布。
“有人渡劫。”
遥远的万年之外,江秋皙忽觉心神一动,转而睁眸。
她本不以为意,但心中躁动却使她迟迟静不下心,便打算走出洞府观摩一番。
可待她堪堪踏出洞府之际,却只见晴空万里无云,又哪有半分渡劫迹象,心下不由一阵困惑: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