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便见他已没有再说什么的兴致,手上掐诀,使得她脚下的土地忽而散做了旋涡,整个人便如钻入泥沼一般,开始不断下陷。
心里虽然还有太多话要说,可顾青山终究是忍了下来:
“我等你!”
“好。”
江河手中长剑一扫,荡平几道轰来的激雷,为顾青山的离去留足了时间。
而看清那鱼肠剑的一瞬,顾青山也才恍然明白过来,江河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回到过鲤国,更不顾一切的向着轩辕城奔赴而来。
那枯槁老人见顾青山要逃,当即也顾不得身份,顾不上规则,霎时化作一道漆黑鬼影,要冲到那漩涡之中,将那女子扽出。
江河见状,鱼肠剑自胸前一点,百余道金光小剑灵芒乍现,向老者激鸣而去,翻涌滚滚剑气。
剑芒剐蹭掉老者的衣衫,露出他一身毫不对称,仿若缝合过的皮骨,却觉不痛不痒。
看清来路,他双目狰狞,亦觉了然:
“剑气!你也是剑宗余孽!”
江河眉头一拧,却是没想到,这千年以后,竟还有知晓剑宗存在的修士?
怪不得这乱葬岗方才一副要置顾青山于死地的模样,难不成是看出了她的传承?
不待细想,苏正行却已然大喝道:
“江河,想不到你今日还敢露面,好大的胆子!今日,我便代天下同道除掉你这浊仙祸首,以慰天机长老在天之灵!”
他喊得响彻天地,既是要向所有人点明江河身份,使之沦为众矢之的,更是要证明万仙山行事师出有名,省得这江河多作狡辩,乱了方寸。
纵使如此,面上的喜悦也着实叫人古怪。
唯有苏正行自己明白,如今这份喜悦,恰是因为自己终于赌对了一次。
他别无他法,只能去赌江河那所谓的‘情义’,可这又十分矛盾。
这江河若真是个残忍无道的浊仙,定不可能会因为所谓情义,出面涉险。
他若出面,又反倒不像是万仙山宣传的那般,人人喊打的浊仙。
可事到如今,他的身份与否已无关紧要,擒住江河,带回仙山,是他为爱女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这般去做。
“诸位!眼前此人,便是辱我仙山,杀我长老之浊仙祸首,不论是出于天下道义,亦或是给我仙山几分薄面,我苏正行皆恳请诸位道友,与我一同拿下此獠!
事成之后,我仙山肯许诺任何一个要求,以答谢诸位道友!”
重赏之下,必有匹夫,万仙山的名头十分响亮,此话一出,倒也让一些旁观的修士有了些许念头。
但在场之中少有天境修士,大部分人都能瞧出这突然冒出的男子,究竟是何修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江河对此并不意外,反倒庆幸一切正在意料之中。
但眼前也不仅只有万仙山、乱葬岗两派修士,另外六宗似是摸不清形势,此时亦在冷眼旁观,唯有仙王朝的几个弟子,见有人毁了国威,脸上的愤懑更明显一些。
见到此,江河也不免笑道:
“不错,我便是浊仙如何?
当年只杀了你们一个天机,未免有些便宜你们了。早知道你们如此穷追不舍,便该把你那带路的女儿也杀了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