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少年郎胸中皆是春花秋月,老夫当初还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想不到确实如此。”老人此刻的气势,早已从一位耄耋老者,变为一尊巍巍雄关,见少年动作,更是觉得有些可笑,“难不成你以为,老夫的府邸,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也罢,老夫可没空与你废话,还是乖乖将功法交出便是。”
“晚辈若是不愿呢?”云仲握紧剑柄,直视这位深藏不露的邪道老者,心意已经沉到极点。
老人从未显露过身手道行,可先前所说的体魄之重,同吴霜所云大同小异,况且能在那日剑气纵横之际稳坐如常,境界之高,显然并非他一个初境所能抗衡。
真要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漠城之中不成。
“何苦来哉,将功法交与老夫,与你并无什么损害,事后同老夫一共参悟,好处更是良多,以我的境界,手头的功法与破境经验何其多?何必要平白无故投入条性命。”老人好整以暇,随手便召来一柄长剑,盘旋于周身。
剑身如湖光映秋叶。
云仲脸色不变,心却又往下一沉,“这功法其实对前辈并无大用,况且乃是人家交于我手,恕我不能顺从。”
老人这回并没废话,所以那一剑便瞬息之间抵达少年眼前。
“拿去就是。”
云仲呆愣地瞅着手中这柄花色纹路极美的长剑,半晌才回过神来,朝那老人看去。
“少年郎沉不住气,怎能得好处。”
老人长笑,目光之中尽是狡黠,可少年并未看出,在狡黠之中,仍有三分欣赏之意。
少年就这么迷迷糊糊捧着两柄剑走出城主府门,心中依然有老者言语。
行走江湖,甭管是神兵利器还是不知底细的功法,都得揣得严严实实,起码在自个儿境界低微时,莫要大大方方同人讲出,倘若此番不是老夫,恐怕你这性命就要交代在府中。
不过好在你并未交出功法,故而这一关也算你正儿八经过得。
从今儿起,你便正儿八经承接过阮长风衣钵,虽说并未拜师,不过也得记着这名字,若是其后人偶遇劫难,力所能及,你需倾力相助。
此剑名为秋湖,乃是从墙上剑痕之中取出,但并非本体,而是一道剑道神意,昔年阮长风将剑体与剑意一分为二,灌注墙上留待有缘人,而今终是得偿所愿。
望你亦如阮长风一般,宁折勿让,硬坚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