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宇之上凭空多出三道身形,其中一位低声道,“小子,要不拿我这法宝试试,兴许能在世间留得久些,即便喝不上酒水,也好多跟我们几个聊聊。”
旋即便从耳中掏出枚灿灿毫毛,并无半点犹豫,径直扔给云仲。
“别介,您老浑身上下穷得叮当乱响,就余下这么根毫毛最是稀罕物,还是留到您老自个儿用便是,总有用着的一日,”云仲摆摆手,又将那枚毫毛扔回那汉子掌中,抱拳唱喏,“心意小子领了,这些年来从哥儿几位身上捞着不少好处,当真是抹不开面去收,也罢也罢。”
云仲再掉头,冲一位腰板佝偻的老汉嬉笑道,“你个老鳖,晓得你皮糙肉厚,下回再给你挠个大痒,起码得抓下来两块肉尝尝鲜,不过今辈怕是没这机会喽,还要看我依附的这小子,到底能走到何等境界。”
老汉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始终没开口骂将出来,只是干涩说出两字,“好嘞。”
另一位中年汉子发丝雪白,绷住一张面皮,似乎压根不想同眼前这混小子多说,可到底还是沉声道了句,“小子,下回早些来,不然这琼楼玉宇,待着也是忒没劲。”
“谨遵各位前辈法旨,”云仲抱拳拱手,虽身形越发虚淡,可脸上笑意,却是渐渐明朗起来,“人无来世,而我剑意未尝不留。”
“各位,吾去也。”
言语毕后,云仲只觉得身形从天际云端,缓缓往下落去,周遭尽是浮云起落,层层叠叠,随风飘摆,四处左右东西,飘忽来去。
却不知这一日,天下九国中人腰中配剑之人,剑首皆是略微鸣颤,似乎是冲天边一人拜道下去。
剑王山亦是,东诸岛亦是。
有位姓阮的瞧着十分年轻的剑客,今日踏天归去,纵万万里,尚不留行,一如无鞘剑锋,一如不藏芒光。
待到云仲悠悠醒来的时节,并未察觉自个儿浑身有何异状,只是饮过如此多的酒水,腹中秋湖却并未胡乱冲经络处直直斩去,而是盘桓在丹田周遭,摇摇晃晃,形单影只。
少年仍旧微醺,没来由拍了拍肚子,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