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逆走天关(2 / 2)

酒剑四方 凉凉不加班 3266 字 1个月前

同在高绝之境,虽无旧怨,但总不可刻意相让,此为修行中人规矩,又唯恐旗鼓相当,招数收之不能,故而力求招招递出,即便不曾连贯通畅,可每式必是重之又重。

水阵当中一声震响,似裂城关如碎金玉。

有双拳探出,困缚不能。

仅是一合,书生所布凝水大阵齐齐炸裂,万千水花四散开来,莫说能近青平君寸尺,一丈之内,道法神通全难近。

守边营盘当中人尽皆知,这位统领拳路尤为大开大合,纵是眼前妖物邪祟形同浪头再起浪,层层堆叠,鳞甲照月譬如白昼,也难压住此人拳路,山岳崩断大泽倒流,难承其重。书生如此布阵困束,适得其反,却是叫本就悬于长天当中的拳意,再上层楼。

犬马可驯,而大川虎狼焉可入笼。

一息以内,青平君双拳连同身形跃至书生近前,猿背大开,单拳灌顶,直令周遭秋风猛然敛住,无人晓得力道如何,只是矮壮汉子身外锦织翻动,胜却弓弦炸响。

书生不退,倒是汉子双足周遭浮土当中,无端探出嶙峋怪石,搅至足膝处,连带已然匿迹多年的草木藤蔓一并奔涌而出,再锁四体;当空被青平君一拳打散的水花急抱成团,凝为飞针袖箭,冰凌震颤,亦是紧逼后者两肩双肋。

再叩指,阵中飞沙走石,平白西风乍起,莫说人踪,不见五指。

阵法精深者,可动世间百万生死物,执掌刀兵厚胄,旌旗蔽空,但凡阵中无一违令。仅是须臾之间,青平君拳已走空,皱眉挣动脚步,遂觉无力可借,不知何时已被浮土怪石擎至半空当中。凡修拳掌,力从地起,最忌此般情形,可那书生横是以道法让过拳锋,指引阵中万物迎敌,生生架住身在四境以顶的青平君。

一步一天关,才入四境,对上踏步四境多年的青平君,却是稳稳压住上风阵脚,毫无败相。

上回波撼北烟泽城关的时节,大抵便是万数妖物凶狂冲关,足踏浪涛,譬如万顷雪花拍砸到罡风当中,荻花飞散,连带守关之人浑身血水,也是齐齐镇入城关当中,而来多时仍旧是未曾有消散迹象,染得城关犹如涂上层朱红。

如今书生一袖摆开,亦是无端震起大泽侧畔水浪,直起三层楼宇高矮。分明是清澈水泽,如今震起却是迸溅出浊红血水,接连便生出嘶吼声来,八足显现,竟是头身形莹白的邪祟,腹下生有八足,形同马蹄,但体态却是犹如磨盘,六方有眼环绕周身,书生一击之下,毁去此妖身上五枚铜铃巨眼,当下再难藏匿住身形,不顾重创加身暴起伤人。

北烟泽何其广,凌空飞渡尚要耗去不知多少功夫,昔年大泽当中还不曾有妖物作祟的时节,有仙人欲要探访极北,不得已横渡北烟泽,踏空北渡近乎两三月,竟也不曾瞧见大泽尽头。立身大泽上空,四方尽是水泽无边无涯,瞧来顿觉苍茫迷惘,其中雾气隐天蔽日,稍有不慎,恐怕难辨东西,更不消说欲要纵跨整座北烟泽,故而望洋兴叹,掉头回返。此般无边大泽,如今为妖物所占,种类数目自是难以计量,仅此三载之间,北烟泽守边营盘当中,便粗记下数百目妖物,均是奇形怪状,阴惨瘆人。

眼下此生具八足六目的邪祟吃过书生一招,显然是强弩之末,唯有枚独眼眨动,不见唇齿,啸叫声却是哀惨,八足猛然踏水赶至青平君身后,猛然蹬去。而后者早已心意动起,暂且不与眼前书生对招,而是猛然扭转腰肩,两拳破开浊浪,贯入这妖物体内,略微一震。

“你这书生,究竟是何来头。”青平君拭去拳尖血水,一时不曾进招,瞧瞧身旁已然震碎为数十块血肉的妖物尸首,颇有些兴致。此妖能耐微浅,不过胜在一手隐匿本事,藏于水中,饶是撑舟而过,定睛观瞧,也未必能瞧出异状,大抵便是莹白身子没入水中,却是能化为剔透无色,脱离水泽方能显出原本色泽。

按平日而言,以青平君灵觉,断然不可任由妖物欺身近前,却是仍旧无知无觉,但今日却是险些吃着些小亏,面色不由得更冷两分,故而才有方才一问。

书生面色依旧,“如今的确不便与兄台言说,不过方才的确不怪兄台灵觉木钝,而是我先前以步痕串连,汇成一阵,即便是营盘中人眼见得在下面生,也是无知无觉视而不见,且能遮掩灵觉五感,大概正是出于此,才使得不曾引得兄台注意岸边有妖物隐伏。”

青平君低眉,寻思片刻,扭动脖颈似笑非笑,“听着便麻烦,你们这些个修阵之人,倒是不易,不过如何都不讨人喜欢,对招之际束手束脚,且多有算计,若是打来也难泻火,若是不走上两招,我心又难平,如之奈何。”

书生拱手,平视眼前人,和善笑道,“与其困束在心,不妨泻之,在下虽说阵法不曾大成,但总归也识多般变化,兄台若是执意出手,在下定要全力接招,此阵可隔灵觉,放手施展,并无需忌惮。”

“胆魄倒是极长,”满身流火锦织的青平君略微眯了眯眼,如何都想不出熟识之人当中,有如此一位阵法手段恰如高川的书生,索性也不再思量,刚好方才同云亦凉比斗,意犹未尽,当下便将神意内敛入拳,拉开架势,冲眼前书生叫道,“那小子阵法不赖,不如试试,能抵我双拳几合。”

浪潮乍起。

书生接连叩指屈指数番,近乎是瞬息之间,已将近岸水泽汇至身前,凝而化阵,牢牢笼住青平君身形,丝缕水流借当索,困束周身。引水为缚抽刀难断,奇难脱逃,更何况身在四境当中,身外万物全然可用,仅递一式,威势便是雄浑浩然。

水波荡漾,全无杀意外涌,而书生此举,其实压根也不曾留手,分明晓得眼前人已是高过四境,气势巍巍如山岳层楼,踮足摘月,怎又胆敢掉以轻心,故而水流缠环,镇压内里。

同在高绝之境,虽无旧怨,但总不可刻意相让,此为修行中人规矩,又唯恐旗鼓相当,招数收之不能,故而力求招招递出,即便不曾连贯通畅,可每式必是重之又重。

水阵当中一声震响,似裂城关如碎金玉。

有双拳探出,困缚不能。

仅是一合,书生所布凝水大阵齐齐炸裂,万千水花四散开来,莫说能近青平君寸尺,一丈之内,道法神通全难近。

守边营盘当中人尽皆知,这位统领拳路尤为大开大合,纵是眼前妖物邪祟形同浪头再起浪,层层堆叠,鳞甲照月譬如白昼,也难压住此人拳路,山岳崩断大泽倒流,难承其重。书生如此布阵困束,适得其反,却是叫本就悬于长天当中的拳意,再上层楼。

犬马可驯,而大川虎狼焉可入笼。

一息以内,青平君双拳连同身形跃至书生近前,猿背大开,单拳灌顶,直令周遭秋风猛然敛住,无人晓得力道如何,只是矮壮汉子身外锦织翻动,胜却弓弦炸响。

书生不退,倒是汉子双足周遭浮土当中,无端探出嶙峋怪石,搅至足膝处,连带已然匿迹多年的草木藤蔓一并奔涌而出,再锁四体;当空被青平君一拳打散的水花急抱成团,凝为飞针袖箭,冰凌震颤,亦是紧逼后者两肩双肋。

再叩指,阵中飞沙走石,平白西风乍起,莫说人踪,不见五指。

阵法精深者,可动世间百万生死物,执掌刀兵厚胄,旌旗蔽空,但凡阵中无一违令。仅是须臾之间,青平君拳已走空,皱眉挣动脚步,遂觉无力可借,不知何时已被浮土怪石擎至半空当中。凡修拳掌,力从地起,最忌此般情形,可那书生横是以道法让过拳锋,指引阵中万物迎敌,生生架住身在四境以顶的青平君。

一步一天关,才入四境,对上踏步四境多年的青平君,却是稳稳压住上风阵脚,毫无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