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雅子默不作声地搅拌着咖啡,千鹤这番话,看似是说给女佣听,实际上是在敲打九条静江。
柊千鹤转过头来,那张脸换上了纯净无邪的笑容,“爷爷,奶奶,我去上学了。”
女孩的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身后,发丝垂落正好遮住了纤细的背,她脚步坚定地向前走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九条律彦。
来到庭院前,有两辆车分别停在院子里,每辆车旁分别站立着两名保镖。
一辆是要送柊千鹤,另一辆则是送九条律彦。
柊千鹤在黑色的车前站定,抬头看着两名高出了她许多的保镖,微微一笑,“山田叔、藤山叔,早上好啊。”
山田和藤山顿时被她这股笑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小姐……”
柊千鹤的眼睛微微眯起,“和新少爷相处得愉快吗?”
他们都不敢说话,柊千鹤又讽刺道,“我看你们相处得很好啊,都敢对我动手了。”
山田先认怂,“小姐,我们错了,但上次是先生的意思,老爷和老夫人要回国了,说是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藤山补充,“我们也没办法啊。”
“噢。”柊千鹤慢慢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们都很擅长见风使舵。”
“千鹤。”
九条律彦追了出来,在身后叫她,可柊千鹤压根就没有回头,径直上了另一辆白色的车,九条律彦上前,却被藤堂礼司拦下,“律彦少爷,请留步。”
“礼司叔叔,你对他太客气了。”柊千鹤坐在车后座,“他是哪家的少爷?九条?还是秋山啊?”
又被戳到了痛处,九条律彦眼色阴沉,“千鹤,你变了。”
“以前你从来不用阶级攻击别人,你说过‘人生而平等’,现在你口口声声说的全都是‘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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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礼司听不下去,“律彦君,请住嘴。”
“你变了,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九条律彦冷着声音,“又或者,你本来就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大小姐,你本来就瞧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
“如你所说,我所拥有的秋山血统就是我最大的荣耀,如果不是我爸爸的话,你现在凭什么穿着圣玛丽的制服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柊千鹤轻蔑一笑,“你和你妈,处心积虑,出卖我和我妈妈,为的不就你口中的‘身份’吗?”
柊千鹤的话语如同刀锋般狠狠地剜向九条律彦,他紧握拳头无地自容,“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她是我妈妈,况且你爸妈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五年前,他刚跟随父亲来到秋山宅,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从乡下地方出来的小孩,因为没见识说话又有口音,经常闹笑话,可那个时候,只要有人在背后说九条律彦的坏话,秋山千鹤就会上前同他们理论,就连舞白夫人,就算在病重的时候,也对他关照有加。
后来,九条律彦的父亲出了意外去世了,妈妈为了让他有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不得已只能走这条路。
可他是真的把当时是大小姐的秋山千鹤当成妹妹来爱护的,他夹在母亲和千鹤中间,可是每当母亲一哭,九条律彦只能倒向母亲的阵营。
“既然你已经做了,就不要再说自己是不得已的。”柊千鹤不屑道,“别让我更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