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尚俊卿再次笑了笑,“下次注意,坐马车里那些言官可看不见。”
宋温如闻言,眸色转暗,这话听着倒像别有深意了。“臣谢皇上提醒,那容臣先告退了。”
宋温如离开御书房后就到官署办公,直到酉时散值归府。今日申国府热闹起来,是远在西境驻守的国公爷回来了。
申国公是个刚过半百的老人,但因常年保持习武作战的习惯,精神矍铄,身材魁伟,那风貌比当下有些年轻公子还阳刚健硕。
他本人刚正不阿,带领的兵士亦军纪严明,他曾言,先效忠于民,社稷次之,君再后。
宋温如回府之后先换上常服,便打算去正堂给父母亲请安,怎奈刚走出自己的院子,申国公多年的贴身侍从上前请他去祖祠。
他便随着侍从前往。祖祠大门洞开,一眼便能望见宋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和站在排位之前负手而立的申国公。
宋温如走入祖祠,他行礼,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父亲。”
祖祠的大门被关上的同时,申国府喝了一声:“跪下!”
宋温如一撩袍裾,端直地在排位前跪了下去。
“你知道为父为何罚你吗?其一,你不听教导弄权上位。”
说的便是宋温如本是礼部侍郎,却耍奸弄权又在大长公主的协助之下坐上吏部尚书之位。
宋温如道:“儿子有自己的抱负,不该成为他人拉扯筹码而牺牲掉的棋子。”
申国公霍然回头,自有一番能压迫人的气势,他重重哼了一声,“你倒会为自己分辩。好在你尚书首做得不错,整肃吏治、惩治贪腐,便是为国为天下,将功抵过,为父不罚你。” 他用手抚过灰髯,话锋一转,“但,其二,你作为宋家男儿,这个年纪合该娶妻生子,为宋家开枝散叶,让你母亲享天伦之乐。”
宋温如道:“儿子有病,不想耽误好人家姑娘,若欺瞒娶过来才不是大丈夫所为。”
申国公冷笑:“你说得倒理直气壮,做到了吗?”
宋温如听闻此言,便知自己昨日抱着逍潇纵马,父亲也是知晓了。他道:“礼法之内,没有逾举之为。”
“单不说你是否能齐家了,就与你个人修身而言,你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还在世人面前,合着是哪门礼数?哪个典法?难道必须是实质性地轻薄人家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