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前生病治疗掏空了家,借的钱也不知道多久能还上。有人建议让沈黎知把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卖掉,他不肯,那些人说他不懂事,也说他不知好歹。
可如果把房子卖了,沈黎知再也没有家了,那里是他关于家的最后回忆。
放暑假前沈黎知回学校参加了期末考试,高考倒计时牌重新计数。考完后,他快步跑出考场去找洛茵。
洛茵正在教室里把地上的书搬到桌子上,沈黎知帮她搬了一些,前排学生弯着腰窃窃私语,然后发出一阵阵笑声。
“你们笑什么?”把书放好后,沈黎知转过头问。
吊在天花板的风扇是滨城一高新安的,转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即便声音很大,也大不过希沃白板上的挂钟,咔咔咔,像在拆屋子。
几个同学脸色唰地变得难看,他们没料到沈黎知会很不客气地质问。
“笑什么关你什么事?又没笑你。”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同学翻个白眼,“你觉得你很有讨论度吗?自恋。”
沈黎知正要反驳回去,洛茵拉住他的胳膊摇摇头,“别说了,再说就吵起来了。”
她拿出书包里的薄荷糖递给他,“消消气,吃糖。”
透明袋包着一颗青绿的糖果,沈黎知握着糖,问:“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说你?”
“对。”洛茵没想着要隐瞒,“嘴长在别人身上,就让他们说呗,你过去跟他们辩解,他们就把你当乐子看。”
她把书立立起来,一本书一本书往里面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沈黎知跟着她坐下,“你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不是重要的事?”
“那他们说我们谈恋爱,我们就谈恋爱了吗?”
沈黎知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变得都不一样了?”他抬头看白板上的钟表,现在问洛茵,也像在问自己。
咔嗒——
“你发什么呆呢?”洛茵挥挥手。
嘈杂的大排档里已经聚拢了不少人,洛茵刚撤下一桌盘子,有人喊她给12号桌拿啤酒,她从沈黎知身上移开视线,迅速忙碌起来。
沈黎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毛巾和挂在身上的围裙,其他服务员穿梭在桌椅间,偶尔碰倒塑料凳子又赶紧扶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洛茵端着一盘烧烤从他身边经过,他不自然地抓了下围裙,投入工作当中。